意识仿佛处于半醒半昏迷之中，浑浑沌沌，耳边有好多人同时说话的声音，却怎么都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

身体很沉重，四肢无法活动，眼皮也睁不开，整个人好像不断在下坠，下坠……

乔优优不知道自己要下坠到什么地方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她依稀记得自己刚刚发生了交通事故，车翻了，她和于澈、咔咪以及司机被压在车里，等待救援。

记忆，就到这里便停止了。

……

所以，她是死了吗？

……

……

甜柚市，某私人医院手术室的灯持续亮着，刺眼的光让等候在手术室外的人们红了眼，气氛压抑又悲怆，压得人透不过气。

“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了，进去之前，主治医生不是说手术不难的么？为什么进去那么久了还没出来，是不是里面出了什么意外……优优她……她一定可以平安出来的对不对？”

陈月华不停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满脸都是泪，眼睛几乎看不清周围事物了。

她得知乔优优发生车祸就第一时间和乔建国赶到了医院，惊慌又不知所措，在医生和护士的提示下签了字，看着他们推着病人进了手术室……

直到现在，陈月华还是没有真实感，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呢？

那个被推进去的，浑身都是血的少女……真的是她的优优吗？

她的宝贝女儿怎么就……

“苍天啊，你怎么忍心让这孩子承受这么多痛苦？你真的有心么？求你开开眼行不行？优优这孩子比谁都努力活着，她那么勤奋那么开朗，哪怕心里有着无法治愈的伤痛也仍然心怀希望，充满热情！”

陈月华越说越崩溃，最后靠在乔建国的怀里抽噎着，眼泪像断了珠子似的疯狂往下掉。

“好了，别哭了……手术哪有难不难的，每一场手术都有可能发生意外，不是说找了最好的大夫么？没事的，咱优优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乔建国一边哭一边安慰着妻子，可事实上，他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

乔优优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幕对他刺激太大了，只要想到那个画面，眼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戳到了一样，有种尖锐的痛感，眼泪不自觉疯狂往外涌。

在手术室不远处的长椅上，莫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低垂着头，手里的烟点了好久，因为手抖得厉害一直失败，最后干脆夹在指尖，就这么愣愣看着……

她也想像乔氏夫妻那样肆意哭泣，大声宣泄着对乔优优的担忧与关爱，可她没有那个资格。

莫俪抿紧了唇，心如刀绞，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瞬间红了，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至少，在手术室外，在乔氏夫妻的面前，她没有哭泣的权利。

她只能好好扮演着一个关心旗下艺人的娱乐公司老板的角色形象，仅此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手术室的灯始终亮着，外面人等的愈发焦急。

走廊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莫俪迅速抬头去看，当发现来人是姜温久时，她眸色暗了下来，神情痛苦又隐忍。

“媒体那边……拦下了么？”

姜温久气喘吁吁，明显是一路跑着过来的，“啊，拦下了。”她低头看着失魂落魄的莫俪，心里不由得一酸：“喂，你还好么？医生怎么说，现在手术还在进行中么？”

“具体情况要等做完手术才能知道。”莫俪闭上了眼睛，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轻轻道：“只要优优能平安无事，我愿意拿我自己的命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