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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逃出洞府

    葛水心情十分难受,他也知道自己不一定能逃出去,就算逃出去了,也不一定能说服陆修静他们来攻上幽明峰,更何况,紫炼真人已经集齐了四十九名灵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施行他的冥灵大法了。

只怕再也见不到这灵鹫真人了。

“灵鹫真人,你保重啊。”葛水只得含泪说道。

“葛水娃娃,你等等。”就在葛水爬到洞口,刚想从那逃出去时,却听到那灵鹫真人在那喊道。

难道这老头改变主意了?葛水只得停下来向下望去。

“真人,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葛水娃娃,我这有一道生死符,是用我残存的最后一丝灵力制作的,你带着路上遇到危险或许可以拿来救命。”

那灵鹫真人说着,将手一挥,立时有一道金光飞到了葛水手上,葛水接过一看,原来是一道金色的符箓,金光闪闪,飞龙走凤,倒是十分好看。

葛水知道这茅山的金符是等级最高、威力也最大的,需要耗费许多灵力制作,自然是十分珍贵。

“灵鹫真人,这个太珍贵了,既是你拼尽最后的灵力制作的,你自己肯定另有所用,我不能收你的。”葛水恳切的说道。

“你这娃娃果然灵透,心眼也好,不贪心。实话告诉你吧,我这金符是本想留着趁那孽徒施展冥灵大法不注意时给他致命一击用的,但是你看我这样子,灵力已经耗散殆尽了,那孽徒这些年又精进许多,就算用了也未必能伤到他丝毫。还不如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灵鹫真人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

“可是真人,这符箓既然叫生死符,又是你准备玉石俱焚时用的,用了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呢?”葛水担忧的问道。

“既是我最后残存的灵力,施用后,我自然是灵力耗尽,魂飞魄散,我这最后一点灵魄也要荡然无存了。”灵鹫真人语气悲凉。

“那我更不能用,我不能让真人你就这么魂飞魄散啊。”葛水着急的说道。

“傻娃娃,我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和死又有什么区别,何况早晚要被那孽徒吸食干净,结局都是一样的。我已活了400多岁了,在这冰冷的坛子里也窝了80多年,这辈子也活够了。你还小,用不着和我们这些老头子陪葬,你一定要成功的逃出去啊。这也算是我最后的一点残念了。”灵鹫真人郑重的说道。

葛水只得含泪收下那块金符,认真的点了点头,继续向前爬去。

“葛水,你能放我出来,让我获得一段自由,就算时间很短,就算只能在这方寸之间,我也很开心。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合一。这晚间的月光,真是清幽啊!谢谢你,葛水。”

葛水一边往洞口趴着,一边听到灵鹫真人悲凉的声音还在从幽深黑暗的洞底传来。

…………

葛水吭哧吭哧,终于爬到了洞顶,却发现那洞口比想象中还要狭小,似乎只有两三寸宽。葛水忙用手一拨,推开一些挡住洞口的碎石块和枯枝烂叶,这才清理出一个刚好能容人爬出的通道。

葛水回头一看,狭长的洞罅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也再听不到灵鹫真人的声音,葛水只得咬咬牙,双手用力一撑,从那洞口钻了出去。

    满口是血的使者在地上狰狞地笑起来……

    午时,使者的人头被挂上城门,完颜希尹在城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四月二十二下午,镇江之战开始。

    *******************

    马车穿过城市的街道,往皇宫里去。秦桧坐在马车里,手握着传来的讯息,微微的颤抖,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脑海里盘旋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这是每逢大事时的紧张,以至于直到马车外的御者唤了他好几声后,他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地方了。

    穿过重重宫殿间长长的道路,秦桧在御书房侧面的起居室中见到了周雍,皇帝穿着宽大的袍子,头发凌乱,衣带都不曾系好,坐在床榻边上,手中拿着几张纸,看来憔悴又失魂落魄,秦桧进来请安行礼后许久,周雍才回过神来。

    “消、消息知道了?”周雍瞪着眼睛。

    “……回陛下,知道了。”

    “希尹冲镇江去了,希尹攻镇江了……希尹为什么攻镇江……所有人都说,镇江是死地,为什么要攻镇江。”周雍挥了挥手上的纸,“秦卿,你来说,你说……”

    “臣、臣也拿不准……”秦桧犹豫了片刻,屈膝跪下了,“臣有罪……”

    周雍愣在了那儿,然后手中的纸张挥舞:“你有什么罪!你给朕说话!希尹为何攻镇江,他们,他们都说镇江是死路!他们说了,希尹攻镇江就会被拖在那里。希尹为何要攻啊,秦卿,你以前跟朕提起过的,你别装傻充愣,你说……”

    “臣、臣不敢妄言……”

    周雍吼了出来:“你说——”

    “那或许是……”秦桧跪在那儿,说的艰难,“希尹有了万全之策……”

    房间里安静下来,周雍又愣了许久:“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那帮畜生,那帮汉奸……他们……武朝养了他们两百多年,他们……他们要卖朕的儿子了,要卖朕了……若是让朕知道是什么人,朕诛他九族……诛他十族、诛……诛他十一族……”

    他如此喃喃地念叨了一阵,转向秦桧:“秦卿,有什么办法?要救朕的儿子,有什么办法?镇江周围,常州有兵……有多少人可以派过去,从江宁派水师行不行,那些人……信不信得过,秦卿,你要帮朕,朕的儿子不能有事……你给朕起来!”

    秦桧跪在那儿道:“陛下,不用着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太子殿下英明,必定会有对策,或许常州、江宁的士兵已经在路上了,又或许希尹虽有计策,但被太子殿下识破,那样一来,镇江便是希尹的败亡之所。咱们这两边……隔着地方呢,实在是……不宜插手……”

    “朕知道那帮人是什么东西!朕知道那帮人的德性!朕知道!”周雍吼了出来,“朕知道!就这朝堂上还有多少大员等着卖朕呢!看看靖平时那帮人的怂样!朕的儿子!冲在前头!他们还要拖后腿!还有那黑旗!朕已经放出善意了!他们什么反应!就知道杀人杀人!锄奸!君武是他的弟子!出兵啊出兵啊!就如秦卿你说的那样!黑旗也只是为了博名声!等着杀朕呢——谁能帮帮君武——”

    周雍歇斯底里,吼得整个宫殿都在震动,到得后来,面现凄然之色,嘴边已经满是唾沫。秦桧爬了起来躬身在一旁,周雍手臂颤抖着在殿内走,时而发出呢喃自语,后来又有低声说话:“秦卿你说得也对,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或许前面已经看穿希尹的计策了,有办法的……急也没有用啊,急也没用……”

    他自我安慰了许久,又安静了许久。秦桧直了直身子:“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待前线的战报了。”

    他的声音没有了先前的惶然,隐隐间,蕴含着令感到人踏实的力量,周雍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坐到床沿上。

    “朕要君武没事……”他看着秦桧,“朕的儿子不能有事,君武是个好太子,他将来一定是个好皇帝,秦卿,他不能有事……那帮畜生……”

    天光从窗户和门口斜斜地照射进来,凉爽的风抚动殿内的薄纱,将皇帝弱小而无力的呢喃浸在了午后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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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成都平原一角,牛头县,外界也将这里称为老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