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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对于楚秋韫的归来，整个家里最为平静的要属陆沁沁，但身旁坐着的两位老人都在垂首抹泪，陆沁沁也不能表露的太过于疏远，所以她就当起了哑巴。
陈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在楚秋韫前去庐州的时候还在心里祈祷，希望二郎能找到大儿子的尸骨，可是现在一切的愿望都落了个空，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拉扯长大的儿子，陈翠的眼泪根本止都止不住。
她旁边坐着的人则是楚栋材，陈翠痛苦不堪的模样让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老汉也抹起了泪水，他颤抖着声音，说道：“算了，既然如此，看来都是天意难违，翠儿，给大郎立个衣冠冢吧，日后...”说到此，楚栋材厚实的肩头变得松垮，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没有了精气神儿。
陆沁沁小声地安抚着陈翠，眼眶也是泛着微微的红色，陈翠抓紧了陆沁沁地手，望着陆沁沁姣好的面容，心中羞愧不已道：“都怪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郎，非说跑出去做生意，一走就是两年不回头，抛下你这个新妻，也亏得你心大没有迁怒他，每每我听见那些碎嘴婆子在背后议论你的时候，我都恨不得上去撕了她们的嘴，但是我不敢啊，因为我也心虚的慌啊。”
陈翠这些年来一直对陆沁沁友善宽厚，那是因为她是知道楚大郎离家的真相，不外乎就是跟县令之女有关系，可他怎么不想想，人家是金枝玉叶，楚家就是一个地里刨食的存在，哪能般配的了？所以陈翠就拒绝了楚大郎当年的请求，转头就与米铺陆掌柜的女儿订下了亲事。
陆沁沁摇了摇头，声音低落失神，说道：“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以后莫要再提了。”
此话一出，陈翠楚栋材夫妻二人更是对陆沁沁的愧疚加深，偏偏楚秋韫的眼神透着诡异之色，但这些眉眼关系，正假装神伤的陆沁沁自然是不知。
现如今楚大郎一死，陆沁沁的身份就成了寡妇，陈翠偷偷瞧着陆沁沁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心里头颇不是滋味。
怕是过不了多久，陆沁沁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吧。
陈翠的心思楚栋材这个跟她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哪能猜不到，但他抿抿嘴，横了她一眼，让陈翠将差点要问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楚秋韫担心自己的爹娘会因为兄长的事情一直忧心，然后落下了病根，所以他只能掩藏伤痛，转移了这个伤感的话题。
气氛的改变，使得陆沁沁松了口气，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微微上挑的眼角好似氲了一团胭脂，轻轻抬起眼皮，显得多情柔美。
她扫了一眼楚栋材和陈翠，都如同自己脑海里记忆的那般，不过这个名义上的小叔子，看起来有点儿不太正常，眼神总是凶巴巴的，而且看着高壮有力，丝毫也不像个文弱书生，可偏偏，人家还就是个秀才。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绝对不是个好人。
她垂着头走着神儿，沉默不语。
就听见陈翠将话头抛向了陆沁沁。
“沁沁啊，你身子还没痊愈。还是快些回房休息休息吧，这边的事情有我跟你爹你就别管了。”
陈翠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她一心惦记着之前没有说出口的话，所以她打算把陆沁沁给引开。
陆沁沁还不等回应，就被陈翠给推出门外，不得不说，她的力气远远不是现在的陆沁沁能够反抗的，无奈之下，陆沁沁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回了屋子，临走之前，她还回头看了看屋内的情况，不经意间，她的眼神和楚秋韫对视了一瞬，但很快，陆沁沁收回了对他的流盼，正因为她的毫不留念，所以才错过了楚秋韫微愣的神色。
陆沁沁躺回了自己的床上，原以为她会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防备，但没想到睡意很快袭来，让她陷入了梦乡之中。
陈翠这边刚把她撵走，随后就用力地拧了一把楚栋材的手臂，她眼眶还挂着泪水，但也遮掩不住她的凶神恶煞：“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问大郎媳妇她现在是怎么想的？”
楚栋材老实了一辈子，做不出那种昧良心的事来，他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陆氏年轻轻的，留着她在楚家，那不是祸害人家姑娘么？更何况大郎如今也不在了，你难不成还想让一个刚满十八的她替咱们儿子守一辈子么？我可不干这事！”
陈翠气得嘴唇颤抖，伸出手指点了点他，恨不得戳上他的脸，怒声道：“楚老实，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刻薄的老虔婆不成？你做不出这事我就能做出来？”
楚栋材偏过头，不敢跟陈翠对抗，也知道自己误会了陈翠的意思，心虚不已，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有这意思，翠儿，你别跟我生气，二郎，你快劝劝你娘，她最听你的话了。”
楚秋韫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场面，他早已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他熟练的安抚着陈翠，很快就把陈翠的情绪给稳住了，对于爹娘刚刚的话，楚秋韫眯了眯眼睛，薄唇溢笑，说道：“大哥的确对不住嫂嫂，这两年来外面的人没少说闲话，现在大哥又不在人世了，也不好继续耽搁嫂嫂，所以咱们好好补贴她一番，娘，你到时候在跟那个嘴碎的刘婆子聊上一聊，说一说咱们楚家对嫂嫂的安置，这样一来，嫂嫂日后再嫁，也能顺利的多。”
“嫂嫂，绝对不能留在楚家。”
这话说的有些歧义，但陈翠和楚栋材压根就没多想，还以为只是楚秋韫的一声感叹罢了。
楚秋韫轻轻叹了叹气，陆沁沁那个女人，自己还是离得远远的好，虽然今天她的表现和平时的不太一样，可说不定她背地里又在做什么幺蛾子，真是怕了她了。
天渐渐变黑，陈翠再次敲门，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大哭一场，所以声音有些嘶哑，她绷着一张脸很是严肃。
“大郎媳妇儿，出来吃饭了。”
她的音量不高不低，可对于床上的陆沁沁宛若被人敲锣打鼓一番，她当即惊恐坐了起来。
洁白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随着她坐起来的动作，汗珠顺着鬓角下滑，坠落在衣襟处。
陈翠皱眉，不耐烦地又问道：“你听见没有？大郎媳妇？沁沁？怎么没人应啊。”她作势就要推开门，下一刻，她听见了陆沁沁的声音。
“娘，我这就起了。”
“快点啊，都在等你呢。”
陈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在楚秋韫前去庐州的时候还在心里祈祷，希望二郎能找到大儿子的尸骨，可是现在一切的愿望都落了个空，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拉扯长大的儿子，陈翠的眼泪根本止都止不住。
她旁边坐着的人则是楚栋材，陈翠痛苦不堪的模样让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老汉也抹起了泪水，他颤抖着声音，说道：“算了，既然如此，看来都是天意难违，翠儿，给大郎立个衣冠冢吧，日后...”说到此，楚栋材厚实的肩头变得松垮，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没有了精气神儿。
陆沁沁小声地安抚着陈翠，眼眶也是泛着微微的红色，陈翠抓紧了陆沁沁地手，望着陆沁沁姣好的面容，心中羞愧不已道：“都怪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郎，非说跑出去做生意，一走就是两年不回头，抛下你这个新妻，也亏得你心大没有迁怒他，每每我听见那些碎嘴婆子在背后议论你的时候，我都恨不得上去撕了她们的嘴，但是我不敢啊，因为我也心虚的慌啊。”
陈翠这些年来一直对陆沁沁友善宽厚，那是因为她是知道楚大郎离家的真相，不外乎就是跟县令之女有关系，可他怎么不想想，人家是金枝玉叶，楚家就是一个地里刨食的存在，哪能般配的了？所以陈翠就拒绝了楚大郎当年的请求，转头就与米铺陆掌柜的女儿订下了亲事。
陆沁沁摇了摇头，声音低落失神，说道：“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以后莫要再提了。”
此话一出，陈翠楚栋材夫妻二人更是对陆沁沁的愧疚加深，偏偏楚秋韫的眼神透着诡异之色，但这些眉眼关系，正假装神伤的陆沁沁自然是不知。
现如今楚大郎一死，陆沁沁的身份就成了寡妇，陈翠偷偷瞧着陆沁沁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心里头颇不是滋味。
怕是过不了多久，陆沁沁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吧。
陈翠的心思楚栋材这个跟她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哪能猜不到，但他抿抿嘴，横了她一眼，让陈翠将差点要问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楚秋韫担心自己的爹娘会因为兄长的事情一直忧心，然后落下了病根，所以他只能掩藏伤痛，转移了这个伤感的话题。
气氛的改变，使得陆沁沁松了口气，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微微上挑的眼角好似氲了一团胭脂，轻轻抬起眼皮，显得多情柔美。
她扫了一眼楚栋材和陈翠，都如同自己脑海里记忆的那般，不过这个名义上的小叔子，看起来有点儿不太正常，眼神总是凶巴巴的，而且看着高壮有力，丝毫也不像个文弱书生，可偏偏，人家还就是个秀才。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绝对不是个好人。
她垂着头走着神儿，沉默不语。
就听见陈翠将话头抛向了陆沁沁。
“沁沁啊，你身子还没痊愈。还是快些回房休息休息吧，这边的事情有我跟你爹你就别管了。”
陈翠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她一心惦记着之前没有说出口的话，所以她打算把陆沁沁给引开。
陆沁沁还不等回应，就被陈翠给推出门外，不得不说，她的力气远远不是现在的陆沁沁能够反抗的，无奈之下，陆沁沁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回了屋子，临走之前，她还回头看了看屋内的情况，不经意间，她的眼神和楚秋韫对视了一瞬，但很快，陆沁沁收回了对他的流盼，正因为她的毫不留念，所以才错过了楚秋韫微愣的神色。
陆沁沁躺回了自己的床上，原以为她会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防备，但没想到睡意很快袭来，让她陷入了梦乡之中。
陈翠这边刚把她撵走，随后就用力地拧了一把楚栋材的手臂，她眼眶还挂着泪水，但也遮掩不住她的凶神恶煞：“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问大郎媳妇她现在是怎么想的？”
楚栋材老实了一辈子，做不出那种昧良心的事来，他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陆氏年轻轻的，留着她在楚家，那不是祸害人家姑娘么？更何况大郎如今也不在了，你难不成还想让一个刚满十八的她替咱们儿子守一辈子么？我可不干这事！”
陈翠气得嘴唇颤抖，伸出手指点了点他，恨不得戳上他的脸，怒声道：“楚老实，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刻薄的老虔婆不成？你做不出这事我就能做出来？”
楚栋材偏过头，不敢跟陈翠对抗，也知道自己误会了陈翠的意思，心虚不已，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有这意思，翠儿，你别跟我生气，二郎，你快劝劝你娘，她最听你的话了。”
楚秋韫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场面，他早已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他熟练的安抚着陈翠，很快就把陈翠的情绪给稳住了，对于爹娘刚刚的话，楚秋韫眯了眯眼睛，薄唇溢笑，说道：“大哥的确对不住嫂嫂，这两年来外面的人没少说闲话，现在大哥又不在人世了，也不好继续耽搁嫂嫂，所以咱们好好补贴她一番，娘，你到时候在跟那个嘴碎的刘婆子聊上一聊，说一说咱们楚家对嫂嫂的安置，这样一来，嫂嫂日后再嫁，也能顺利的多。”
“嫂嫂，绝对不能留在楚家。”
这话说的有些歧义，但陈翠和楚栋材压根就没多想，还以为只是楚秋韫的一声感叹罢了。
楚秋韫轻轻叹了叹气，陆沁沁那个女人，自己还是离得远远的好，虽然今天她的表现和平时的不太一样，可说不定她背地里又在做什么幺蛾子，真是怕了她了。
天渐渐变黑，陈翠再次敲门，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大哭一场，所以声音有些嘶哑，她绷着一张脸很是严肃。
“大郎媳妇儿，出来吃饭了。”
她的音量不高不低，可对于床上的陆沁沁宛若被人敲锣打鼓一番，她当即惊恐坐了起来。
洁白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随着她坐起来的动作，汗珠顺着鬓角下滑，坠落在衣襟处。
陈翠皱眉，不耐烦地又问道：“你听见没有？大郎媳妇？沁沁？怎么没人应啊。”她作势就要推开门，下一刻，她听见了陆沁沁的声音。
“娘，我这就起了。”
“快点啊，都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