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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第八章

    三个人吃了一顿火锅,一个多小时中,话说得最多的还是简柔。毕竟简蔷和陈飞濯两个人只要一开口就容易“打架”,再加上这两人总会聊到工作、案件,简柔觉得吃饭的时候不应该谈这种东西。

不过刚准备结账,简柔就接到了学校的电话,原本还打算拉着妹妹逛一圈超市再回家的简柔立刻锁紧眉心:

“哎,学校里突然有事。班里有孩子受伤,班主任陪去医院了,我得回去顶着她的位置。”简柔撇撇嘴,“没法子了,祖国的花朵还需要我。”她耸耸肩,看着陈飞濯,终于有了些长辈的姿态:

“飞飞,替我把笑笑送回家吧!”毕竟三个人里,只有还在实习期的简蔷没有车,“可以吧?”

陈飞濯笑着点点头:

“当然,没问题。”在简柔面前,他一直都很认真地扮演着哥哥的角色,至于简蔷领不领情,那是她的问题。

简柔离开后,简蔷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实际上在姐姐面前,她已经算收敛不少了:

“好了,我回家了。”她根本就没打算让陈飞濯送,也没打算回家,简柔的离开正好让她可以逃回市局,继续调查案子:

“你太不了解包副队了,”陈飞濯看她意欲离开,突然打断,“他刚才看姐姐的时候眼珠子都直了,你觉得他会让你继续上班,驳了姐姐的面子?”

简蔷有点心烦,可是就这样放弃又有点不甘心。

陈飞濯走到她身边:

“现在我排除了王鸿振和范翔直接作案,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简蔷愣了一下,见他和自己探讨起案子,这才终于沉下气回答:

“谁拿走那把放在桌上的钥匙,谁就有可能是凶手。”

“昨晚在包厢的除了他们还有谁?”

“王鸿振和范翔说在娱-乐-城喊了陪酒小姐,还有出入过包厢的只剩端果盘的服务员,但是服务员进来的时候,钥匙就在范翔啤酒瓶旁边,所以应该不是服务员。”简蔷很认真地回答。

“所以最有可能是那些陪酒小姐对吗?”陈飞濯做了总结,“今天下午,警局肯定也要排查昨天陪酒的那些小姐,但是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会查得挺艰难,毕竟这群人本就在灰色地带,秘密太多,虽然不敢对警察造次,但也未必会全部吐露。”

虽然陈飞濯在给警方泄气,但他说得确实在理。简蔷叹了口气:

“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有办法。”陈飞濯看着她神秘一笑,简蔷眯了下眼,她在想这个男人能有什么花样,“我恰巧认识个人了解六水庙陪酒这行。”

“嗯?”简蔷愣了一下,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约了她下午茶。”他望望简蔷,那意思很明白,就是在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简蔷抿了下嘴唇,毕竟这是自己实习两个月来,第一次深入参与的大案,于是她低下分贝:

“那……我去!”

“不不不,”陈飞濯却忽然朝她笑着摆手,“你可不能说去就去。”

“……你耍我?”居然把他想这么好心,简蔷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坏掉了!

“没耍你,”陈飞濯掏出车钥匙解锁了自己的大众SUV,“但是既然你要跟我跑,那你也得按我的规矩做。”他很冷静地回答。他替简蔷把车门打开:

“什么规矩?”简蔷总觉得上了这辆车,自己就上了“贼船”,于是警惕地问。

“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陈飞濯打量了一下她,“火锅店就算了,茶馆里我怕你把客人都熏跑了。”他说。

简蔷脸一红,但她强装镇定,走过去上了车。

当她重新坐上这辆SUV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白色T恤加休闲七分裤,外面则罩了一件宽松的薄外套,这是她一贯的日常打扮,也终于让这个穿上警服英气十足的女孩儿,有了点稚气。陈飞濯在等红灯的时候瞥了一眼她的头顶,发丝还黏在一起:

“你没洗头?”

“嗯。”简蔷有点累,听见陈飞濯问她话,她闭着眼睛糊里糊涂回答着,车里的冷空调混杂着一种好闻的柠檬气味,让她一直绷着的神经有些松弛下来。

“那不行。”说着车子猛然一个调头,简蔷没坐稳,脑袋撞到了一边的车门。她揉了揉脑门愤愤吼道:

“你神经病啊!我没吹干而已,没!吹!干!”说着她把头还送上去,“要不你闻闻?”

隐约有洗发水的香味飘来,陈飞濯看到那些因为半干而粘在一起的头发,终于伸出手指调整了一下空调的出风口,原本正对着简蔷的风口这会儿偏向了另一边。这之后,陈飞濯清了下嗓子说:

“我还有第二个规矩。”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小卡片,递给了简蔷。简蔷犹豫着接过那两张卡片,上面居然印着“沈涵”这两个字,旁边的黑色小字则是“《洪丰周刊》记者”。这显然是一张假名片,简蔷算是彻底醒了:

“沈涵?假名?这是什么意思?”

“等会儿你得听我的。你的身份是我助手,洪丰的实习记者。我和她聊天的时候,你最好别插嘴,如果一定要说什么,开口前先想想符不符合你的这个身份。”

简蔷前后翻了一遍名片,开口问:

“你哪儿来的名片?”

“刚刚你回家的时候,我去家对面的复印店现做的。”

简蔷望望他,心想这家伙真细致得有些可怕。

车子在洪市老城的一条小巷边停下。

洪市是座神奇的城市,即便东区的产业园繁华到全国知名,可城中心却是另一番景象。年年都有旅客,只为它的古老沧桑和朦胧典雅而慕名前来。但只有洪市人才知道,那些曲折离奇的故事常会藏在看不见的一条条胡同小巷中。简蔷已经很久没有回洪市,呆在洪市的年少时光她也多是埋头读书,对于这座城市,她有时陌生得就像游客。所以当陈飞濯带她走进这条小巷时,她特意抬头确认了路牌,上面写着“久马巷”。而酒吧一条街——六水庙,则就在前一条街。

青石砖路的旮旯在这个湿润的五月,蔓延出不少青色的苔藓。虽然今天阳光很好,但这条小巷却依然显得昏暗。偶尔竖在巷边的一两杆电线杆拉出的黑色线路将天空切割成细长的条状。老人坐在粉墙边呆呆地望着路过的行人,好几分钟后才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流浪的黑猫,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两位“入侵者”,它警惕地抖了下胡须,倏忽便沿着藤蔓窜上了屋顶。简蔷略微皱了一下眉心,也许是常在大马路上走,她对这样的羊场小路生疏而警觉。

不久之后,小巷的后半程便渐渐开阔起来,尾端的豁口有一栋古朴的房子,房前挺热闹,支起的遮阳伞下摆着四五张桌子,好几个中老年人正在桌子上磕瓜子聊天,甚至还有人带来了纸牌,和桌前的老伙伴们打起斗地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