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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卷 第十五章 · 为师嫌弃

    “花香鸟语随我动,青山绿水伴我行,更有美人在身旁,嗯……此行当真惬意哦。”赵崖背着佳人的包裹,伴随红裙女子一侧,而其赏着山水,轻抚鬓角,即兴赋诗道。

    “赵师兄出口成诗,文雅而脱俗,当真是文武双全呢。”红裙女子娇羞含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听到佳人称赞,赵崖春风满面,他畅意一笑,望了眼郁郁林景,蜿蜒山道,又深深看了眼佳人,说道:“婉儿姑娘谬赞了,比起婉儿师妹的文采,在下自愧不如,不过是想愧求佳人一笑罢了,呵呵。”

    此言一出,梨花剑派弟子纷纷笑言附和。

    对于这些弟子的殷勤,红裙女子很是受用。

    倒是李混尾随其后,自众人口中得知了红裙女子的名字,公孙婉儿。名字倒也好听,只是脾气坏了些,比起男人不逞多让。

    而其扛着木剑,跟在众人身后,一路上尽是听了这些花言巧语,阿谀奉承。对此,他白了眼众人,深以为耻。

    在他看来,此时已是深秋时节,什么鸟语花香青山绿水,枯草落叶百林凋谢还差不多。而这般一个敢夸,一个敢受,当真叫人大开眼界。

    离开汾阳镇已有两日有余,前些天由于行程耽搁了功课。一路上百无聊赖,李混睡意醒转便开始修习起打魔心法,一如往常那般默默背诵,而心底同时按照心法行功图,运起丹田脉络。

    背诵几遍,又行功几遍,他又开始练习起打魔剑法。师父常道,大道朝天,勤能补拙,争而逆上,大道可期。至于打魔剑法的持勤修炼虽不能修身养气,不能探索大道,却可以打磨根基。

    李混在山道上端着木剑,一边走,一边翻着剑花,或挑、或劈、或扫,周而复始的磨练着八招基础剑招。待剑招练完,他又倒着将八招再练一遍。只是由于体型过于瘦弱,这些招式看起来并不飘逸,反而略显滑稽。

    前方,正结伴前行的梨花剑派弟子,察觉身后动静,不由得多瞥两眼。当看到李混练的是基础剑招,又忍俊不禁的扭过头去。

    “这小道士当真哗众取宠,我自幼便练习那些基础剑招,随便一个姿势都比他强百倍,他还敢跟我们卖弄,呵呵。”穆雨生走在人群中,扫了眼练剑的小道士,冷哼一声讥讽道。

    身旁的赵崖微微点头,随之笑道:“是极,我看这小道士是想吸引婉儿师妹的视线,故而才这般举动,不料他不知晓我们都是用剑的行家。”说着,他又看向身边的红裙女子。

    公孙婉儿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而其听闻两人侃侃而谈,不禁好奇道:“这小道士确实令人不喜,不知晓诸位师兄为何也对他敬而远之呢?”

    察觉公孙婉儿也不喜这小道士,众人相视一眼,连连摇头。

    岂止是不喜,岂止是敬而远之,简直恨不得老天爷赶紧收走这个人见人憎的小王八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前恐后的诉说起某人的条条罪状……

    ……

    “初寒将至,落叶纷飞,于百姓万事休而家事馨,于江湖则风云起而八方动啊。”林泉走在最前方,望着远山枯叶飘零,败木残黄,不由得感慨起来。

    身旁,云阳道长微微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不出所料,另外七大门派已然齐聚雍城,只待我等回返,届时便可动身前往云砀山,到时便是道长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林泉踱步前行,神色淡然,而其扫了眼心不在焉的云阳道长,忽而话锋一转道。

    云阳道长继续颔首,须臾,他收回远望的目光,说道:“算算时日,我们已走了百里,一路翻山越岭,虽抄了近道,却不如马匹来得方便。”

    此话似有困惑亦是询问,林泉神色莫名,微微摇头,分说道:“骑马走官道三日左右或可到达雍城,奈何此去雍城会晤,暗地里有不少邪门邪派收到了风声,而为了避人耳目,稳妥起见,我们只得远绕深山,徒步前行了。”

    “原来如此,是贫道愚钝着相了。”云阳道长神色恍然。

    林泉见状大笑一声,不无安慰道:“道长何必妄自菲薄,此事险水暗渡,旁人都会如此。不过,这般踱步翻山,加快些速度,八九日内亦是可以赶到雍城的。”

    “……”

    日行百里,夜幕降临。

    幽山深处寒风渐起,谧静而阴冷。

    流水泊泊,一条溪流自山岩峭壁向下蜿蜒而去。因天色已晚,一行十二人自溪流旁,就地歇息。

    殊不知,众人忙碌取材生火,人群中不知何时没了李混的踪影。不过除了云阳道长显然没人关心小道士的去向,他们自火堆旁席地而坐,一边烤着干粮,一边取暖闲谈。

    许久,不远处的黝黑山林中,忽而一个矮小黑影带着急促的脚步,雀跃而出。

    梨花剑派弟子察觉到远处的动静,纷纷脸色一变,站起身子。可当他们定睛一看,却发现灯火恍惚之下,是李混自山林峭壁间欢快的跑了出来,只见其手中拽着一只兔子,一边晃荡,一边哼着小曲。

    “师父,师父,你看这是啥!”李混与众人擦肩而过,一路小跑,跑到云阳道长跟前,而其揪着兔耳,昂着脑袋,不无得意的炫耀着手中的活物。

    云阳道长正阖目休憩,忽见李混拿着一只活物跑了过来,浑浊的老眼闪烁不止。他轻抚胡须,颔首笑道:“混儿果然矫健而机敏,茫茫夜色亦能扑风捉物,日后便是为师不在身旁,亦能填饱肚子嘞。”

    得到了师父的夸奖,李混得意大笑。

    须臾,他将兔子扒皮抽筋,从小溪边将里外清洗的干干净净。而后又从小溪一旁的枯树上掰下一根树枝,将兔子串了起来。

    这些动作连贯而娴熟,一气呵成,毫不停顿。之所以能如此娴熟,自然是功课的成效显著。须知,师徒二人远在汾阳镇时,平日赖以生存的主要手段便是捕猎。而李混不仅会空手追猎,还会铺设陷阱,倘若没有他三天两头扑杀野食果腹充饥,师徒二人恐怕早已露宿街头了。

    “嗯……混儿切记,火候适中方能外酥里嫩,油而不腻。若是再加些佐料,味道则更加鲜美嘞。”望着蹲在火堆旁兀自忙碌的徒弟,云阳道长鼻尖微微抽动,枯皱的面容尽是享受。

    “好嘞!”李混热火朝天,忙得不亦乐乎。忽闻师父训话,连连回道。

    兔肉在他的翻滚下,受尽烈火烤灼。随着油烟滚滚,飘香四溢,山涧小溪间尽是烧烤的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