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正文 第七卷 昔时因 今日意_第65章 水眼

    再往远处,是一片苍莽的平地,生长着数不尽的高树林木。只是时值深秋,万木早枯,花草尽凋,给人一派萧条之感。

    玉笛生回过头,苦笑了一下,叹道:“公子有幸,能与先生结交,已不枉此生,足慰其生平了!”

    南宫九悲道:“回去告诉你那婆婆,南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决计不会说的!让她死了那条心罢!”

    玉笛生听他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长叹了一声,苦笑道:“先生厚义高天,玉笛生景仰万分!也罢,圣器之事,在下就不强求了。所幸公子尚有后人,这个秘密与使命,就由他来完成吧。”

    南宫九悲盯着崖边,冷冷地道:“虎父无犬子!他若能凭一双肉掌,攀上这座高崖,才配是冷雪衣的儿子!”

    玉笛生道:“可是,这高崖如此光滑,一个没有任何修行的孩子,想要攀援而上,根本就无法做到。”

    南宫九悲目光深邃,平静地道:“若果真如此,那南宫也帮不了他!”

    正说间,只见半空中白影招展,高崖边缘之侧,忽然现出一只巨大的白蝶,上下拍打着翅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翩翩飞上了高崖。

    “灵冥!”玉笛生赞许一笑,缓缓点了点头,向南宫九悲看去,微笑道,“南宫先生,他们来了。”

    “蝶儿!”铃铃手舞足蹈,远远指着白蝶,欢笑道,“还有小哥哥,林姐姐!他们和蝶儿一起上来了!”

    白蝶翩翩飞舞,载着冷痕、林雪湄轻轻落在崖边。冷痕手中握着一卷画轴,打开时但见白光一闪,白蝶抖擞精神,渐渐由大变小,复又回归画中,化作图上大小。

    铃铃跑到他身边,挣着画轴笑道:“原来真是蝶儿,我说呢,看着好眼熟!小哥哥,这幅画你从哪里找到的?”

    冷痕挠挠头,望着玉笛生,迟疑道:“这个……”

    玉笛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南宫先生,痕儿少主幸不辱命,已经安然上了崖来,关于圣器的事……”

    “哼!”南宫九悲冷冷一哼,突然双目圆睁,恶狠狠指着冷痕,勃然大怒道,“旁门左道、投机取巧,算什么本事!我南宫佩服的,都是些真材实料!冷雪衣一世英雄,怎会有这样的儿子!这种鼠辈钻营之法,简直丢人现眼,把你爹的脸都给丢尽了!”

    他声色俱厉,越说越凶,已然怒不可遏,猛然大袖一挥,重重打在冷痕胸前,竟将他打落了高崖,大喝道:“给我下去重上!一天上不来,就在下面呆一天。一年上不来,就给我呆一年!”

    这一下变故实在出人意料,玉笛生促不及防,连忙跟着一起跃下,但见冷痕下落之势虽猛,落地时却颇为轻飘,虽摔在石台上样子颇为狼狈,但所幸并无任何损伤。

    冷痕由高空猛然坠落,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被水流浸过身子,又被冷水打在脸上,便清醒了许多,回想刚才的一幕,怔怔地思索着南宫九悲的言语。

    “痕儿少主,你没事吧?“玉笛生站在一旁,并没有伸手扶他,叹了一声,故意道,“还好南宫先生用的是巧劲,不然这么高摔下来,一定会伤了骨头。”

    冷痕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玉笛生抬头看了看高崖,远远看到铃铃探出了一个头来:“小哥哥,你怎么样?死了没有?快答应我一声。”

    冷痕低着头,不理不睬。

    玉笛生只好道:“屏儿少主放心,小哥哥没事。你快过去,那里危险。”

    “呵呵,那就好!”铃铃听说没事,这才恋恋走开,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这坏爷爷,干嘛推小哥哥下去?如果他有什么好歹,看我不拆了你的老骨头!”

    南宫九悲冷笑一声,理直气壮地道:“别人帮的了他一次,帮不了他一辈子。是狗熊是英雄,全在一个人自己选!”

    冷痕趴在水流中,仍然一动不动。

    玉笛生苦笑道:“南宫九悲喜怒无常,果然怪人一个。只是,他这番苦心,也全是为少主好,少主你……一定要明白。”

    冷痕依然没有答话,忽然掬起一捧捧清水,使劲洒在脸上,又将头泡在冷水激流中,深深地埋了进去。

    “少主……”玉笛生迟疑着,微微动了动。

    冷痕仰起头,剧烈地咳嗽几下,霍然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高崖边,将手掌贴在了石壁上,细细地抚摸起来。

    玉笛生欣慰一笑,忍不住道:“少主,你当真要攀爬上去?”

    “你们都走吧!”冷痕转过头,无比平静地道,“一天上不去,我就在这里呆一天;一年上不去,我就呆一年!直到……我上去的那天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