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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当断则断

    沈鱼掐了一把东河腰侧,推搡着他起身:“别闹了,今天一大堆事呢,赶紧起床。”

    出嫁前,沈妈妈就叮嘱过沈鱼,新婚第二日要早早起来,不能赖床,要给公婆请安,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是个懒媳妇。

    沈鱼洗漱之后,穿了一件嫩粉色的衣服,不同于昨日大红的喜服,没那么扎眼。沈鱼心想,这种颜色的衣服在现实世界中打死她都不敢穿,死亡芭比粉阿,幸亏现在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什么都不显得突乎。

    沈鱼收拾妥当,与东河来到正堂,韩老爹与韩母也已经在上位端坐。沈鱼赶紧端了茶杯向二老敬茶。韩老爹与韩母满脸堆喜,掩不住的高兴。韩老爹连连夸赞沈鱼懂事,韩母还掏出了一个银镯子给沈鱼带到手腕上。

    沈鱼又向东河的大哥北河和大嫂落芬敬茶。北河的身体不大好,据说是因为当年闹土匪,身上挨了一刀伤了内脏。那日随韩老爹与东河去沈家拜访的时候,沈鱼没有多加留意,这时再看北河的面色青里透黄,时不时还咳嗽几下,因此性子也沉默寡言,接过沈鱼的茶也只是面上客气,却也不多说什么。

    大嫂落芬更是直接过茶水,一声不吭,只看着沈鱼笑,沈鱼后来才知道,落芬是个哑女,只能听不能说。落芬生性勤劳,北河不能做重务,多年来韩家大小事情也都是靠她操持。落芬虽然口不能言,但一双大眼睛晶亮灵动,仿佛能代替她的口舌说话一样。

    北河与落芬这两口子,一个不能说话,一个不想说话,确生出了一只黄莺般整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儿。沈鱼认得,这便是昨天给她送饭的女孩阿祥,她那双神似落芬的眼睛,更透着天真烂漫。

    阿祥围着沈鱼,一会而摸摸她的衣服,一会儿摸摸她的发髻,嘴里不停的说:“小婶婶真是好看,以后真的就住我家不走了,是不是?我以后天天可以和你一起玩,是不是?我以后嫁人也要穿小婶婶这样的衣服,梳这样的头发。”

    “真是不害臊!”韩母伸出巴掌,佯装要打阿祥,阿祥身子灵巧,一扭身就躲过了。

    “奶奶,今天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能打我。”阿祥撒娇的对韩母说,惹得全家一阵笑声。

    阿祥还有个弟弟,叫韩福之,小名阿福,才两三岁的年纪,长得虎头虎脑,被落芬抱在怀里,也奶声奶气的叫沈鱼“小婶婶”,沈鱼见他可爱,忍不住伸手逗逗他,他便要往沈鱼腿上爬,大家连连说“阿福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婶婶。”

    早饭过后,东河便带着沈鱼出门拜访亲戚。沈家屯半个村都姓韩,多少都与东河沾亲代故,东河只挑了亲近的走动。每到一家,沈鱼这个新妇都要被夸赞一番,这些话也不完全都是奉承。一是因为东河现在的身份,昨日婚宴不说镇长村长出席,县里都派了人过来,足足的风光、气派;二是沈鱼确实优秀,在镇里读了高中,也算是沈家屯读书最多的女孩了,长得又是眉清目秀,自然招人喜欢。

    到了下午,沈鱼脸都笑僵了,东河对她说:“再坚持一下,还有最后一家,去过安大哥家,就结束了。”东河顿了顿,接着说:“也是阿禄家。”

    沈鱼有些尴尬,毕竟阿禄是要带她私奔的人,算来也是这真身的前男友。

    进了安大哥家门,自是一番寒暄客气,东河辈分高,家里的几个孩子都过来称东河与沈鱼“东二叔、东二婶。”唯独不见阿禄,听旁人说:“阿禄前几日也没跟他爹妈说一声,就把家里耕地的大牲口偷偷拿到集市上卖了,卖了也就卖了,还是贱卖,比市价低了不少钱呢。他爹知道了,哪轻饶的了他,把他臭揍了一顿,他这会儿哪敢往这里凑。”

    正说着,阿禄就提拉着鞋走了进来,往门上歪歪一靠,眼眶和嘴角乌青一片,显然是被揍得不轻。

    看见阿禄出现,众人都说让阿禄赶快叫“东二叔和东二婶”。

    “东二婶?我敢叫,她敢答应吗?他以前可是都叫我阿禄哥哥的。”阿禄冷冷的看着沈鱼说道,末了还挑衅的向东河挑了挑眉。

    阿禄的爹看他如此放肆,举起桌上的茶壶就要向他掷去,忙被众人拦下劝道:“都是一起长大的孩子,没个大小,以后懂事就好了。”

    东河表面不动声色,手却握成了拳。

    阿禄被众人推搡着,不情不愿的在屋里找了个角落蹲下,只不住的往沈鱼看。

    沈鱼感觉十分不自在,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尴尬的环境,只是东河一直被亲戚拉着问东问西脱不开身,好像是谁家的孩子准备入伍,让东河给说说经验。

    沈鱼坐了许久,有些腹痛,便要去方便,东河看了看阿禄呆着的角落,便让一个女眷陪着沈鱼去如厕。

    到了这里,让沈鱼最不适应的就是卫生问题。村子里并不是每家都有厕所的,有些几家共用一个旱厕,修在屋外。沈鱼如厕之后,发现来了月经,怪不得小腹一直隐隐作痛。陪着沈鱼来的女眷,被邻居叫去帮忙,便给沈鱼指了指前面不远的院子,让沈鱼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