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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娇女戏水老歌唱

    十多分钟后,两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停在了我家的槐树下。

    报警的是我们村的小学老师刘小月,她简明扼要、择重避轻的向警方告知了我们村所发生的一切。

    警车上下来四个着警服的人,三男一女,气质威严,神情肃穆。

    村人们见了,像遇到了救星一般,飞快的将四人围住,七嘴八舌的把自家所遭受的诡异之事,又详说了一遍。

    四个警官听完,惊嘘不已,觉得事情不容轻觑,便让村人们在前带路,他们紧随其后,誓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我们还是先后去了李家、小三妹家、二娃子家,情况一如先前。李子刚痴痴憨憨的双膝跪地,慢慢的向前爬行,抓起东西就往嘴边送;王天男迷迷愣愣,分不清东南西北,忘记了前尘旧事,神色恐慌的嚷着要回山东老家;而经过民警们的再三质问,心高气傲的二娃子,才说清了他媳妇的年岁芳名。

    原来,他媳妇才十八岁,名叫岳小晓,名字倒是清雅的很,见了本人之后,众人不禁叹呼其真乃世外仙子。

    进了他家,众人仅窥了一眼,便被二娃子驱了出来,一同被请出来的,还有三个男警官。

    不多会儿,女警官也出来了,众人眼巴巴的向她瞧去,她左手掩住右手,无奈的摇头,嘴里咕哝:太离谱了。

    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女警官一进到二娃子的屋内后,看到岳小晓赤身裸体的蹲在床上,想要解手。

    她和二娃子见状,慌乱的想将岳小晓抱下床来。

    此时,只见岳小晓眼睛胀的血红,脸上布满了凶气。在她一脚将二娃子揣飞在地之后,又挥手抓向女警官的胳膊,还好女警官躲的快,只被她细利的指甲勾破了手背,刮出点血。

    随后,万般无奈的二娃子,捡起一根木棍,将岳小晓打晕了过去。

    紧接着,我们随着四个警官,在出事村人们的带领下,又先后去了张大姐、刘大婶、杨三叔、杜五妈的家中。

    张大姐的家,住在小河坝的西边。

    早年,河西边还住着不少的人。十多年前,有一个路过的风水师告诉村人们说,河坝的西边是坟葬的风水宝地,说什么“背岭面水后人福”。此后,但凡谁家的亲人过世,就会安葬于小河坝的西边。

    一来二去,河坝西边的坟冢,如雨后春笋般的多了起来。因此,西边的住户出于忌讳,大多迁到了东边。

    而一些家中贫困、年老体弱的村人,因无力迁移,便还住在西边。

    张大姐的丈夫,名叫刘祈康,我们私下里称作拐子哥,两人约有四十多岁。两口子膝下无儿无女。拐子哥有先天性的残疾,腿脚不便。而张大姐血压偏高,经常吃药。

    对于二人,村里人大多不愿帮忙照料。因此,没了心气的二人,便孤寂乏味的苟活余生。

    穿过杂草丛生、枯柴满地的小径,我们终于到了一眼阴暗坍塌的窑洞前。这儿,便是张大姐的家了。

    进门后,一个眼眶深陷、头发银白的老头,拄着一根磨的光亮的杨树杖,一瘸一拐的向我们跑来。

    他全身颤抖,见人就拜,惊怕不已的说:我,我再也不敢了,神儿库再也不去了。

    “神儿库?”

    张大姐听后,身子一震。

    神儿库,是我们村南向十里外的一个小水库。

    水库虽小,周围的景物却很丰美。近年来,又因修建了几处观景亭,前去赏光相会的人更多了。

    我仔细的看了一眼伏地跪拜的人,正是拐子哥。

    这些年来的不如意,将他摧残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他见了众人,却如同碰到了凶神恶鬼一般,吓的魂不附体。

    张大姐双目一湿,扑到拐子哥的身前,一边将他托起,一边骂道:丢了一辈子人,还嫌不够吗?

    拐子哥惊恐的望着张大姐,怯懦道:大姐说的是,我再也不敢窥视了。

    “窥视?”

    村人们满脸惑色,不解其意。

    在大家的合力搀扶下,拐子哥站起了身,却依然怯生生的往后缩着身子。

    四个警官将张大姐带到一旁,问起拐子哥口中提起的“神儿库”和“窥视”两词,究竟代指了何意。

    张大姐糙面一红,望了一眼仍是战战兢兢的拐子哥,咽了了口唾沫,说了起来。

    十五年前,拐子哥和张大姐还没结婚。

    那年夏天,拐子哥心神不宁,就一个人出来散散心。到了神儿库后,他觅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睡了起来。

    正午时分,太阳暴晒,无人经过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