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城睁大双目，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她上前一步抬起右手对着荣鸢的左脸就是一巴掌。

    “啪！”

    荣鸢不防，整个人都摔倒在地。她头上的梅花白玉簪掉落在地，碎成了几段，三千青丝滑落，样子好不凄凉。

    辛骐站在一旁忙上前去扶，荣鸢拒绝他的搀扶，她忍着眼里的泪，颤悠悠的站起来。原本白皙的左脸此刻被印上了一个淡淡的五指印，她睁着储满泪水的眼眸望向荣城，脸色苍白而空洞。

    “荣氏阿鸢，目无尊长，侮辱嫡母，罚其去荣氏祠堂抄写佛经，直至其认错为止。”

    荣城撇开脸不看荣鸢，她语气冰冷的说完这几句话便拂袖离去。

    辛骐捡起地上的丝带，替荣鸢将散开的发绑上。

    他站在荣鸢身后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其实那位也挺好的，这两年来他一直派人暗地里找你。你们一同长大，那个顾太医和你不过才认识两年，你为他和长公主决裂真的值得吗？”

    荣鸢淡淡一笑，转身离开庭院。

    辛骐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与歉意。

    ——

    辛骐推开荣城长公主的房门。

    房内只有荣城一人，她换了一件素色便衣坐在外屋的榻上看着一副画，神色已没有刚才的严厉和冰冷，只有眉间那数不尽的忧思。

    “刚刚有那么一刻，我竟以为自己看到了姐姐。当年姐姐生下阿鸢的时候，她就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空洞带着恨意的眼神至今我都忘不了。”

    辛骐站在一旁没有接话，荣城将手中的画举起，辛骐看到画中画着一对姐妹，竟是一对孪生姐妹。两姐妹笑容甜美的站在桃花树下，两人的额间各有一朵粉色桃花，那额间的桃花竟比桃树上的桃花还要美上几分。

    荣城神色迷离，声音淡淡的诉说着一件陈年旧事。

    “这画是苏朗为我们画的。当年司马公主生下一对孪生姐妹，姐姐因为先天不足被送往别处修养，时间一长外人便以为姐姐夭折了，只道长公主府只有一位小姐。可谁都不知道，十六年后姐姐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夫君。”

    荣城说到这似是想到了什么，便不再开口说下去。

    她将画慢慢卷起，放进一个檀木盒中，再轻轻将盒子盖上。

    “辛骐，日子已经定下了。这次本宫希望你别再做什么傻事，若再坏了本宫的事，就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本宫也不会再留你。”荣城眼带厉色的瞟了辛骐一眼。

    辛骐单膝跪地，一脸恭敬。

    “辛骐知道。”

    “下去吧。”

    “辛骐告退。”

    辛骐退出屋内，关上房门，望着庭院吐了一口浊气。

    ——

    荣氏祠堂里只摆了一个牌位。

    那是司马家的最后一位嫡亲公主，司马青黛。

    说来也算是荣鸢的亲祖母。

    荣鸢点了三支香，膝盖跪在蒲团上对着牌位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将香插在香炉里。

    说来也奇怪，当年的司马皇族内乱的原因在史册上并没有过多记载，只说是皇族内部因争皇位自相残杀。可荣鸢知道当初的夏侯皇后并没有生下皇子，只生了一个嫡亲公主。而当时夏侯皇后的父亲已是权倾朝野的一代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种人要是没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

    若说那场内乱里面没有猫腻，荣鸢当真是一点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