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昨晚没休息好，周清怡躺在吊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做了一个很短的梦。

    “小姐，你还生着病，怎么就跑出来吹风？”丫鬟翠心跑过来，在她身上盖了一张薄毯，又递过去一个暖炉。

    “哥哥什么时候才到？”周清怡急切地来回踱步。

    “还有一阵子呢，许是要过了正午。”

    “哥哥带兵驻守边关，一年难得回来一次，父亲昨日说哥哥这次回来能住上好些日子。”

    “少爷知道小姐记挂，所以早早就派人送信回来说给小姐带了生辰礼，小姐一定会喜欢。”

    “我不在乎什么生辰礼，我只求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常伴身边。”

    “小姐的心意一定会实现的，翠心也要跟着一辈子伺候小姐。”

    “你这个小丫头，一辈子跟着我，你不出嫁啦？”

    “翠心从小就养在府里，是老爷夫人供我吃穿，让我跟着小姐一起读书写字，这份恩情翠心永远都不会忘。我本来就做好了打算一辈子不嫁，日日守着周家，守着小姐。”

    周清怡动容，拉起翠心的手：“好好的说什么傻话呢，我一定会让父亲母亲为你选一个好夫婿，从此过上快乐的一生。你永远是周家的人，随时都可以回家。”

    “小姐也永远是翠心的家人。”

    主仆二人说着暖心话，突然下人来报：“少爷回来了！”

    “快！翠心，快同我一起去迎哥哥。”说着周清怡跑向前厅。

    “奶奶，父亲，母亲，”周清怡一一行礼，转身就扑向周小将军周明诚，“哥哥你可算回来了！上次母亲说你送回捷报，我就日日等着这天。”

    “这次战况激烈，耗时太久而驻守边关不得回，错过了小妹上个月的生辰，哥哥在此补妹妹一份大礼。”说着他命下人拿来一只木盒，递了过去，“今晨我去见陛下，因此次大捷，陛下龙心大悦，赏我数件珍宝。这一对玉坠由宫内最好的工匠雕刻而成，工艺甚是精湛，我将它赠予小妹你了。”

    周清怡打开，见里面放着一只色泽如脂，一只碧绿如柳的两块玉，表面各雕刻一只鸳鸯，上端用上好的丝线穿着。两块玉按照太极的形状切割，将其合在一起，是一副鸳鸯戏水的画。

    “妹妹日后若是许了婚配，可将它再赠与如意郎君。”

    周清怡倏地一下脸红了，将木盒子合上，嗔怪道：“哥哥尽是取笑我，当着家中长辈的面还是如此，定是在边疆太久，越来越没规矩了。”说着扑到老夫人怀里撒娇，“祖母，你快帮我说句话。”

    老夫人被她逗笑，拍着她的肩哄道：“好，好，好，祖母替你惩罚他，就罚明诚今日晚膳只以清水代酒，家中藏着的佳酿都不许给他。”

    “明诚领罚。”周明诚笑着向祖母和周清怡一鞠躬，“妹妹这下可消气了？”

    周清怡轻轻哼了一声，“既然哥哥诚心认错，我大人有大量，这罚就免了吧。”

    众人大笑，“刀子嘴豆腐心，真是家里的小祖宗。”

    周明诚沐浴更衣，换上了家居常服，在书房和妹妹闲聊。

    “少爷小姐，孙公子来了。”下人来报。

    “快快请进来。”

    “怀直兄，别来无恙。”孙公子走进书房。

    “谨仁，数月不见，一切可好？”周明诚起身迎了上去。

    “一切皆好。听闻怀直兄此战大捷，特来贺喜，连同父亲嘱托，代为问候。”

    “替我向孙伯伯问好。”周明诚转身指着周清怡，“这位是家中小妹，青怡。”

    “孙公子好。”周清怡向他行了个礼。

    孙公子回礼，“原来姑娘本名叫青怡，不知是哪两个字？”

    “青云万里的青，怡然自乐的怡。”

    “你们认识？”周明诚见状有些疑惑。

    “上次替祖母去寺里求平安，正巧遇上周姑娘，故有缘一见。”孙公子转向周清怡继续说道，“在下本名孙恒，学贵有恒的恒。”

    “治学以恒心、谨慎，为人以仁厚处事，好名，好字。”

    “周姑娘过奖了。”

    “你们这样互相谦虚，倒不如来评评我的？”三人笑着走到院中。

    “光明磊落，正心诚意，怀直兄人如其名。”

    “胸怀天下，言信行直，哥哥心怀大抱负，定能建功立业。”

    “说着玩笑的，你们两个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

    三人喝茶谈心，院落中栀子花清雅洁白，花瓣如白玉霜花，风一吹轻轻飘落在池中，荡起浅浅涟漪。

    梦醒了，头发上的栀子花落了一地，几片花瓣洒在肩头。

    周清怡睁开眼，看见靠着树干坐着看书的孙奕恒，回想着刚刚的梦，突然觉得很安心，是一种平淡而知足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