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乐此不疲的劝她不要和程家作对。

    “哈哈哈……”

    程浅言抑制不住的失声大笑，笑到眼睛湿润，笑到悲伤流成汪洋。

    蓦地，她止住笑声，目光凌厉如刀刃一样落在顾陌年的脸上：“程雯芸是付出了生命，可和我有什么关系？究竟是我杀了她，还是我妈就活该吗？我妈也付出了生命付出了感情，还耗尽一切身家，为了那个渣男我妈和娘家断绝关系永不来往，背井离乡在这A市陪他安家立业，他却风生水起的和小三联合带两个私生女回家，活活将我妈气得病倒，最后气到咽气。”

    “顾陌年你要我不去抢他们现在拥有的，可是他们抢走了我的一切，程光海利用抛弃了我妈，强占我妈的劳动成果，韩雅抢走了我妈一切，她的女儿抢走了我的父亲我的家，还有程雯芸，她还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

    “顾陌年你和程光海又有什么差别？当年你说你这辈子最想娶的人是我，你说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是我，我相信了，我信了的，可是你呢，你还不是和程雯芸订了婚，成为了程雯芸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的一切就活该被抢走，而他们的我就不可以去触碰？顾陌年你回答我，是不是我就应该命贱，就活该被抛弃活该被抢走一切还不能反抗？你回答我！”

    顾陌年无言以对，压下的唇角溢出一抹悲伤。

    这样的事情哪有什么答案，又能给出什么答案？

    许久，他才开口：“我现在娶了你了，至少我也是兑现了当年的诺言。”

    “你放屁！”程浅言暴怒回击，“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程家保护程妍忆才将我锁在你的身边？一开始你不是拿我弟弟威胁我，叫我受制于你？”

    顾陌年是顾家大少爷，是天之骄子，他向来被众星捧月，也习惯掌控一切。

    他怕是也没想到事情会失去掌控吧。

    老师说得不错，不怕死的人才最可怕，因为没那么多人愿意陪你玩儿命。

    “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你要什么你讲，我补偿你。”顾陌年顿了顿，又补充，“只要你同程家和平共处。”

    程浅言简直意外，几日前还高高在上冷漠无双的顾陌年此刻竟然如此卑微的同她商量。

    他对程雯芸，又岂止是用情至深能表达。

    想她放弃，她偏不：“和平共处这个要求太高了，办不到。”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停下来。”见她固执的模样，顾陌年犹豫几秒，又说，“程浅言我是为了你好，古往今来复仇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复仇只会彻底毁了你？”

    “你可能不知道，从我被判六年监禁的时候，我的人生已经毁了。”程浅言推开伸手推开顾陌年，“你别白费力气了，也别假惺惺的假装对我好，都是成年人，演戏给谁看呢。”

    “希望能在程家遇见你。”

    程浅言放下抹布上了楼，换了一身衣服又下来，发现顾陌年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仿佛不曾动一下。

    她没有理会就往外走，凌霄从旁边走出来：“浅言小姐您去哪里，我送您。”

    “去程家，要债！”

    “要债”二字听在顾陌年耳朵里，宛如万剑穿了心一样，痛不欲生却无法言喻，也不能言表。

    犹还记得她才回来那会儿，他便是对她讲：欠债，那就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