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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国庆连放五天,陈荔第一天在家写卷子本以为接下来就这么“死”了的出不去了,没想到还能空出一天和苏音蒋明到市里。

    跨着一条湖去市对面。

    陈荔第一次坐船。

    却感觉跟坐车没什么差别。

    你在栈道上排队,等候底下的船驶出来,乘客渐渐进去。

    摩托车飙到里面船舱,还能塞下一辆小汽车。

    接着下了几天雨的这天还刚好放了晴。

    淡淡的灼热感在背后烧,抬头是有点没法直视太阳的,就这样,低脖面对大湖,湖水像黄色的河,随风一波接一波的大面积晃动。陈荔一边在也没意思的同时,一边品出了一种波涛滚滚的澎湃感。

    这澎湃感到按有条不紊的进度排进了船舱:一片空荡荡的除了人和车别无他物的木板地,仍没大消散。

    靠着窗。

    三个人的头往下扒拉看。

    水。

    就是一望无际的水。

    哪怕对面是繁华城市,但陈荔依然被这与想象不同的水给占据了满心,空的水,空的船。

    就跟现实与想象的差距有多大一样。

    陈荔试着伸手去触碰。

    苏音和蒋明嫌她小孩的拉她,说:“别。”

    已经开始探讨去那边玩什么了。

    好久没去那了。

    蒋明和她说:“我俩以前工作就在湖对面。来这里时就是坐这船的。”

    没意思。

    看你出发前的激动都忍不住扫兴说句没意思。

    国庆后,继续上学。

    陈荔理科班的语文老师江文国又给大家开了个简短的班会。

    玩好了收心,接下来我们形势多么严峻,时间多么不够的话老生常谈,从小学就好像说到了高中。

    另外,就是秋季校服。

    江文国让需要的同学给班长统计,学校来发。

    高一的校服还能穿,有的同学就没买。

    陈荔计了一套。

    趴在桌上,兴味索然。

    陈过飞到底会率先撑不住的跟她说话,很嫌弃的看她,问:“咋了?五天假还把你过傻了?”

    陈荔一秒“打起精神”,坐起来,跟他说:“哥,我有好多数学物理题不会解,你给我看看。”

    陈过飞:“……”

    陈过飞一直以为自己是她不要钱不用任何成本的冤种家教。

    因为脑子比她聪明点,也会拐弯思考,辅助线画的一笔成功,总会让他产生苦恼。

    而他没心没肺的同桌是永远不会产生烦恼的。

    即使中午不爱午睡,也比一秒能睡着的他更简单。

    ……

    ……

    “妈的你家x轴减在二这边,y轴飞升了你看不见?”

    “……”陈荔被骂的整个人矮小了一截的从书包里掏出瓶草莓牛奶给他。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那周身腾起来的暴脾气在嘴上表露时语气都软了几分,骂:“公式你都没套明白……”

    “我错了铁铁。”

    “……”陈过飞因为她做题比之前没放假前还不好的恼火的把她碍眼的牛奶往她桌前一放,低声凶:“你自己喝!谁都像你喝牛奶。”

    陈荔:“……”

    内心翻白眼。

    正好上课铃响。

    陈过飞从书包里掏出一盒五块的纯牛奶暴躁的扔进她抽屉里!

    陈荔:“……”

    很想说你又不喝牛奶你天天带牛奶来干什么??

    哦,妈的因为你不喝所以你偷偷丢给我。

    ……

    都这么大个人了,个子也有一米八不缺个了,还不知道跟自己妈说句不喝了嘛。

    还羞辱她?

    妈的。

    以为她爱喝?

    她也不爱好嘛。

    只是没到讨厌的程度。

    有些人生活不就是这样,不讨厌不排斥就能过!

    “……”陈荔满腹牢骚都没发,抬眼专心上物理课。

    哪怕光错题集就能多的把她搅疯。

    放学。

    回家。

    今天苏音和蒋明在西镇上的镇尾。

    晚饭也不回来吃了,让她自己在外买点。

    她就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两个包子放书包里。

    回到家后,发现大门掩着,都不用她推门的就能进去,陈荔吓了一跳,连忙掏出手机,以为家里进贼了。

    进去时喊:“苏音你们回来了?”

    没动静。

    整个厅屋干干净净,静悄悄的。

    她家屋,炎天偏凉,大门后门相对窜风,这会照常凉,却凉的她害怕。

    她穿过厅屋进去后门——

    跳着的心在瞬间仿佛随她整个人的无语一起顿住了。

    ——陈耀祖在家。

    很少再看他穿老头衫的穿着正肩短袖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寻常架势的做饭。

    他们家的厨房还是有灶台的烧柴锅。

    这天正好又热,他在里面被烟雾缭绕的,被热熏的,额头冒着晶亮的汗。

    看样子有点寒碜,有点可憎的可怜。

    陈荔屏一口气,松下肩膀上的书包,跟他语气梆硬的说:“我们班上又要我们买校服了。”

    陈耀祖正在做糖醋排骨,淡淡的红烧香流在面上,他回头看一眼陈荔,撅撅屁股道:“在我裤子口袋里,你自己拿。”

    陈荔拿了两百块钱出来。

    他又转头看一眼钱,有点悻悻:“两百够嘛?今天回来我没带多少钱,明天补给你或者今个晚上。”

    陈荔答非所问问:“你今天怎么不打牌了?”

    “……”陈耀祖回头,冤家孩子还在幽怨瞪着他。

    当没看见当没看见。

    陈耀祖把排骨又翻了一铲,倒点糖,倒点酱油,浇水,大锅盖一焖。回她:“今天没打牌。”

    陈荔点点头。

    想着又“哦”了一声。

    “今天苏音蒋明她们不回来。”

    陈荔:“嗯?你怎么知道?”

    “娘的我就在这镇上待了十几年,十几年,她们只要在这镇上,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陈荔:“哦,所以你今天就趁她们不在回来了。”

    “……”陈耀祖心里骂你这孩子,转身,问:“啊?现在这个家就不是我的了?”

    他拿舀子出去浇院子里苏音蒋明养的花。

    陈荔拎着书包带想往灶台下烧柴火。

    那个灶台背后的墙被烧的黑漆漆,柴火也黑漆漆,突兀的枝丫伸出,但在此刻,张牙舞爪的狰狞感少了些。

    她刚动一步,陈耀祖进来,喊:“你别给我烧锅,你去写作业!”

    “……”陈荔被吓的一蹦,看他,生气:“你声音能不能小点?!”

    “好的。”他不走心:“我声音小点,你去写作业你别管我。”

    带着不着调的粗声粗气。

    陈荔不喜欢他这语气,本来就看他不爽,听语气更不爽了。

    站着不动。

    陈耀祖也不自然的揭锅盖翻了翻刚浇上水都没烧开的肉,“……”回头,到底真服了这奶奶了!跟自己讲不生气不生气的好好的温声问她:“咋了?你不走?你作业写的完?”

    陈荔眨眨眼,回过神,她不知道自己犯什么贱,这会有点心虚,低头不讲理:“我想吃西瓜。”

    “我等会骑电瓶车给你买。”他回答的很快,赶她:“你快走吧你快走吧,上楼,饭好了我叫你下来,我还要烧个汤。”

    陈荔低头捏着他的两百块钱转身上楼了。

    ——

    穿两件衣服没多少天又到冬天。

    买冬季校服。

    冬季校服薄的很,里面要加厚毛衣或者加件轻薄羽绒。

    梧市的冬天飘雪,隔一段时间会飘很大,一寸的雪在梧市很常见。

    下第一场的时候是清早,六班的大家还在上课。

    完了下下来,英语老师让他们别往外看,他们还要看。

    班上一下炸起锅来,当然也不排除忍耐够久压力大就是想疯的学生。

    下了一白天。

    到了晚上放学。

    白雪印满全世界。

    陈荔赵汐索没急着回家,跟到操场上摞雪跟一帮不认识的别班别年级的同学打雪仗。

    雪团往人脸上身上瞎砸。

    陈荔干不过。

    渐渐的拽着赵汐索一起下水。

    玩的快脱力的时候,陈荔缩战场外面蹲着缓气。

    液化的气白茫茫的往上飘,在黑夜里还挺突兀。

    她看见陈过飞穿着黑色卫衣蓝色校服向她走来。

    ——陈荔没注意他背着手。

    “……”就觉得,哇,现在陈过飞靠每半个月去美容院治痘把脸治好治帅了。

    松竹一样长长的一条,皮肤比她还白。

    整个人散发着最少年最“阴”的气质朝她走来,很阴的从背后拿出大雪球砸了她一脸——

    “啊!”

    陈荔叫,以八百米的陈翔他亲戚的冲过去:“妈的陈过飞!”

    ……

    陈过飞最后被她按着“打”

    赵汐索在旁边彻底没劲了,托着下巴欣赏。

    陈荔恰相反的很有劲的给蹲着求饶的陈过飞脖子里塞了两团雪,吸气说:“还给你。”

    妈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周红透。

    刚被这孙子打狠了。

    陈过飞含糊的可怜说:“你别哭了……”

    ……

    陈荔因为陈过飞“揍”她,有两天一句话没跟他说。

    陈荔不解释,赵汐索也明白人的夸赞她真是个狠人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天也能一句话不说,陈过飞以后再惹她一次那可能永远不会说话了啊!

    把陈过飞这孩子吓的,允取允求,保证以后不会再欺负她了。

    抗争胜利。

    ——

    到了快期末。

    陈荔再次见到江从。

    这中间隔了数不清的几十天。

    江从终于想起这孩子了。

    打车过来一趟带她去吃饭。

    ——一时兴起。

    他还幼稚想,自己这回应该比郭思明的地位高点。

    陈荔问:“思明哥呢?”

    “他估计还要过一阵再来找,现在在熬期末作业。”

    陈荔笑。

    江从垂眼看她,温温柔柔的。

    陈荔是在晚上放学的时候的校大门口看到他的。

    那会自己怕冷戴着口罩,“隐藏”在芸芸人群里。江从个子高高的穿着一身黑在树下插着兜等待和张望。

    他长得干净,黑衣服和这天夜色也衬的他格外干净醒目,脖颈修长。

    一张脸温和如山月,鼻是鼻,眼是眼,眼狭长的托了整个五官,弯起来黑黝黝的还能让人脑补出星河。

    简而言之,黑灯瞎火的,陈荔本来是看不到的,而他是因为长得好看而鹤立鸡群的被发现的。

    陈荔走过去拉了拉他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