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情况？尸体？”陶桃也有些震惊，就找个通道入口怎么还碰到这种意外。不过，尸体的出现似乎也侧面正面，这下面很可能就是入口所在。蛙人狂吸了几口氧气之后终于恢复过来，虽然以前也出过捞尸的任务，但今天按照陈队长的说法，只是来帮忙找个“东西”而已，没想到是这么个东西。“陶队长，其实也不是尸体。是一具残缺的骸骨，被水草包裹着里面还有一些鱼在里面打窝了，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是死在湖底很久了。”

    陶桃想了一下，对蛙人说道，“你等会再下去，先休息一会。少林你车里有袋子吗？能放下骸骨那种。”这具骸骨的身份非常可疑，陶桃决定要拉回去研究一下，但是如果直接捞上来，万一被人看到估计就是条大新闻，今天这次秘密行动等于暴露，所以得想办法先装起来带回去再说。

    “有，我去拿。”少林转身就往自己车那边走去了。

    “陶队，这每年掉进湖里的人也不少呢，可能就是很早之前的一个游客呢，拉回去干嘛？”林立不解，今晚行动的目的是找到通道入口，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让蛙人先处理这具骸骨呢。趁着蛙人休息，少林去拿袋子，陶桃就耐心地跟林立解释道，“你不知道。每年我们市局都会联合西湖片区派出所对西湖进行‘清理’，就是你想的那样，清理可能的尸体。”林立刚想开口提问，陶桃已经给出了答案，“所以今天碰到的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存在。我想一方面是这里太偏僻所以搜寻不到，另外就是清理行动也是建国之后很久才开始的，结合刚才蛙人的说法，这具尸体很可能建国前后就在湖底了。这个时间点，跟我们推测的这个入口的修建时间，有些接近啊。”

    陶桃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林立已经了然，不再言语。这时候，少林也已经带着一个硕大的长形袋子返回了，直接放在了陶桃脚下，“陶队，这个应该够大了，凑合着先用。这是手套，我估计我们要用到。”少林还想的挺周到，把车里的专业手套也拿了过来。

    林立看着这个袋子，怎么看怎么眼熟，像个好奇宝宝围着袋子转了几圈，问道，“少林组长，这袋子是放什么的？”一边还比划着大小。少林正在俯身打开袋子的拉链，非常冷酷地回应道，“狙击步枪。”林立恍然，怪不得这么眼熟，车亮也有这么个大袋子！

    蛙人已经整装重新出发下潜了，这次还带了一些切割水草的工具，一趟两趟三趟，足足上浮下潜十余次，才把所有水里的骸骨都打捞上来，放进了岸边的袋子里。而氧气瓶也刚好见底了，蛙人摘下了头套，喘着粗气对陶桃说道，“陶队长，能看到的都捞上来了，全在这里面了。这趟活可真够累的。”边说着，边开始脱身上的装备，却被陶桃拦了下来，“等等，今天我们来不是为这个来的，是为湖底的东西来的，还得请你再下去一次。”

    林立都替陶桃觉得不好意思，让人家这么累死累活的结果干的还不是今天的主活，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塞到了蛙人师傅的嘴里，手裹着打火机给师傅点燃了香烟，然后又把剩下的香烟塞到了师傅放在岸边的衣服里面，笑眯眯地说道，“师傅今天真是要辛苦你了，我们陶队特意找你们陈队长要了精锐中的精锐，就是因为今天任务太重，所以您先歇一会，等下再帮我们下去一趟，谢谢谢谢。”

    蛙人师傅本想撂挑子不干的情绪最终还是收回来了一点，林立的话让他非常受用，林立还真说对了，他今天本来就没有当值，因为陈队长跟他的关系好，所以让他这个队里最专业的蛙人来帮陶桃一把，没想到一把变两把，眼看着要变三把，刚还把自己吓得够呛。他吸着烟，不耐烦地问道，“你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好歹给我个目标吧？”

    没等陶桃回答，林立接过了问题，“师傅，帮我们看一下下面是不是有类似于铁板或者门一样的东西，面积应该不小，大概这么大。”林立照着山洞里保险门的大小跟师傅比划了一下。师傅嘴里的香烟差点掉了下来，“啥玩意儿？这么大，你们确定吗？这么大东西要是在湖底早就被发现了，估计都能上新闻了。”

    “师傅你帮我们找找，这东西藏的太好了，以前可没有您这样的专业蛙人估计是发现不了的，对我们重案组来说这很关键，辛苦了！”林立一顿彩虹屁，拍的师傅心情非常愉悦，洗完了这根烟之后，换了第三瓶氧气，二话不说就下去了。

    陶桃看着林立这一顿谄媚的操作，觉得有些膈应，白着眼说道，“你把你那套拍马屁的功夫给我收起来，我们办案子就是执行任务不需要搞这些花样。这蛙人工作态度有问题，回去了让陈建设好好教育教育！”

    林立看着陶桃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事公办模样，轻轻地摇了摇头，“陶队，师傅也是人啊。你看他下这么两趟估计累的够呛了，快到身体极限了。要是他不想下去我们能有啥办法？我们现在再换个人过来不是又多了一层暴露的风险嘛。你就是硬脾气，一点软化都不会讲。”林立说到最后一句，也只能是轻声地嘟囔，可不敢让陶桃听见。

    “你说什么？说我脾气差咯？我脾气差吗，少林你说！”陶桃双手叉腰，不服气林立的评价，怒气冲冲地让少林做裁判。少林心里直呼倒霉，怎么被卷进了这两人的无理取闹中，“啊，这个，那个，我不知道诶，有什么标准吗林立？应该还算可以，吧？”少林把皮球又踢回给了林立，立马假装收包忙碌的样子，不再理会这两人。

    梁山那边，“演戏”也足足演了快两个小时了，蛙人也是按照梁山的意思，下去了三趟，看着小伙子脸色苍白的样子，梁山想着也差不多了，忽然蹲在了小伙子的身旁，轻声地嘱咐道，“可以了小伙子，今天就这样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可能不在这个点位上，你先回去吧。等下我找人送你回去。”说完，梁山还自说自话似的点了点头，但蛙人小伙子并没有说什么内容。

    这一切，不过是做给不远处那个手机镜头看的。果然，等蛙人把衣服换好，上了重案组的车子后，那个手机镜头也缓缓撤退了，车亮看在眼里，准备下车进行跟踪。好在刚才车亮已经研究过了，这幢临街建筑的后面就是山体，没有其他的出口，除非翻墙。大概在重案组的人全部撤走后10分钟，一道身影从这幢建筑的门口闪了出来，黑色口罩、黑色鸭舌帽，再加上一袭黑衣，对方完美地将自己隐藏在这夜色中，走了两步就融入了几个散步的游客中，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车亮下了车，控制着大概100米的距离跟在那人身后，手伸进了口袋里，确保自己好不容易问少林借来的装备还在。只见那人先是顺着稀少的人流从小道转到了大道，然后上了一辆环湖夜游公交。车亮赶紧打了个车跟在后面，只是有些奇怪，这个公交的方向是刚才他们来时的方向，难道他要回去找什么东西。

    快到刚才那幢小楼的时候，那人果然在站点下了车，又重新混入了人流中，在刚才蛙人下潜的小码头位置，驻足了大概十来分钟，在手机上敲击着什么，时不时还拍个照，终于要离开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古朴的黑色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喂，发到邮箱了。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我看梁山跟蛙人说了很多话，蛙人也被重案组带走了，没有回刑警队。好的，我去找人下潜看看。”

    因为跟的较远，这段对话车亮没能听到，不过他却异常兴奋，因为口袋里的小装备响起了滴滴的声音。口袋里，是他问少林求来的信号破解器，滴滴的声音说明黑衣人电话那头的位置已经被捕捉到了。

    离发现敌人，似乎又更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