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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画师

    周末,无具敲响七山家门时,奈雪和云纱也都在家。她们在房间里做着各自的事情,听着各自的歌。

    家的大门更靠近奈雪房间,是以在七山开门后,无具听到的是从奈雪房门里传出的歌声。声音不响,歌词倒不难听清。这是首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隐喻着离别:

    【天,不再是昨天。红颜,也不像情缘。眼中藏下誓言,心被雾深陷。

    他,不再是昨天。霜雪,也不是最初的演员。心对爱说了再见,此生不恋。】

    七山开门后先是好奇地看了眼无具,接着又紧皱眉头问道:“你是……青焰?”

    无具笑着点头解释:“这是警局的新技术,合成面具后能力会变强,外貌也会改变。”

    “进来说吧。”七山一边让开一边打量着无具,发现他除了脸上还有些许青焰的轮廓,不论是体格还是身高,都比之前强壮了不少。

    进屋后无具半开玩笑地说:“你也可以去警局强化一下,司君准备了很多。”

    “我……”七山给无具递了杯水,有些低沉地道,“我还是算了吧。”

    无具不知七山是激进会成员的事,心里古怪但嘴上没说,寒暄几句就进入了正题:“对了,那天你让我别再追查柴墨桉,是因为什么?”

    七山喝了口水,一脸愧疚地道:“青焰,虽然柴墨的桉子更重大,但奈雪毕竟是我女儿……所以我更希望你协助我一起帮助奈雪。”

    无具看了七山半天,点了点头道:“可以理解。可按照目前的法律和证据,我们还无法给旭鹰定罪。”

    “旭鹰无罪,他也是受害者。”七山使劲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有罪的从头到尾都只有小刘和C社而已。”

    无具诧异,整件事都因旭鹰而起,他难辞其咎。七山作为父亲,在看过奈雪的随笔后怎么可能会去袒护旭鹰?

    想到这里,无具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开口试探道:“我想到一个收集罪证的办法,只是需要你女儿的配合。”

    “你说。”七山点了根烟,升起的烟雾遮住了他半张粗犷的脸,“要怎么配合?”

    “把奈雪的面具借给我。”无具注视着七山双眼,郑重地说道,“我戴着奈雪的面具去找旭鹰,一定可以成功拿到相关证……”

    “不行!”七山大手一挥大声打断,“这侵犯我女儿隐私了!!”

    七山说的太响,奈雪房间里的歌声因此停了下来。顿时客厅安静不少,能够听到从云纱房里传出的歌声了。和奈雪相反,她正在听的是甜腻的流行情歌。

    无具冷冷看着七山,勉强笑了笑反问道:“七山警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七山看了眼奈雪房门,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他放低声音,缓缓解释道:“奈雪遭受了太多伤害,不能再徒增她的痛苦。我们直接查C社,从故渊舞厅查起。”

    无具当然知道故渊舞厅,他更确定C社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查到线索。可七山既不让查奈雪,也不让查旭鹰,显然有事想要隐瞒。

    无具若有所思地看着七山,他心里明白,想要掌握更多线索,现在绝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是个好办法,那……”无具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七山笑了下,勐吸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后又看了眼时间,“我去打个电话,然后我们一起去。”

    无具点点头,看着七山魁梧的背影,觉得和云纱房间里传出的情歌好不搭调:【我爱你,思念过境发现花开有音;我爱你,半生四季懂得风景是你。】……

    七山开的是无具的车,无具坐在副驾驶,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天色。天气有些阴沉,气温不高,一丝丝灰色的稠云浮在天际,似乎在守着一场大雨。

    七山缓缓开着车,顺手打开一个电台,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柴墨桉最近有没有新进展?”

    无具摇了摇头:“柴墨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头绪。”

    七山嗯了一声:“如果这世界上没有面具,任何人都无处遁形,柴墨早就该找到了吧。”

    无具不知他这么说的意思,好奇地看着他。只见七山伸手指了指无具的脸,开口闲聊起来:“你这个合成面具……把一个个别人多年才掌握的能力和技巧,就这样据为己用,不觉得很危险吗?”

    车子驶过一个路口,电台里主持恰巧说完一番话,播放起了流行歌曲。

    无具仍然看着七山,好奇地问:“危险??尽快掌握各种能力和技能,危险在哪里?所有学校不都在想方设法提高学习效率吗?”

    七山却连连摇头:“如果大家都用合成面具来学习的话,就会失去学习的能力,社会也就停滞不前了。”

    无具侧了侧身子,将头转向七山,出言反驳道:“我不认为看文字、看视频学到的知识,与合成面具得来的知识会有什么不同。”

    “这可太不一样了!你缺少了思考的过程!”七山忽然提高了声音。

    无具心中愈发奇怪,七山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如此较真,他刚要开口,又听七山说道:“就像C社的复制面具很危险一样。凡是和面具相关的事,都要谨慎。”

    【你说青涩最搭初恋,如小雪落下海岸线。第五个季节某一天上演,我们有相遇的时间。】电台里不合时宜地响起歌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无具微皱眉头,思考着七山的话。他不知七山为何如此排斥面具,也来不及细想合成面具和学习知识的冲突。

    两人都没再说话,他们就像这首《飞鸟和蝉》里唱的那样,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只是没人能够分清,他们谁更像是自由的飞鸟,谁更像保守的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