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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认亲

    “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打发走了德音,淑妃立刻去见了九歌。

    九歌没有说话,而是跪倒在地:“东海罪将安阳王之女拜见宁公主。”

    “你说什么?你是安阳王的女儿?”淑妃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瞬间湿了眼眶。

    九歌抬起头,哽咽道:“公主久居深宫,不知可还记得安阳王最后的结局?”

    听到此处,淑妃打了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倒下去,端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来,先起来。”淑妃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端阳会意,立刻扶起一直跪着的九歌。

    “当年东海灭国,关于安阳王,我只知他战死疆场,誓与东海共存亡。安阳王的家眷,全家上下三十余口,皆被掳走。你”淑妃痛苦不堪,不愿回首往事。

    九歌也已是泪流满面:“当年我还小,国破之时的情形并不清楚。下人们把我绑在我娘身前,放到井里,我们才逃过一劫。”

    淑妃抬头道:“你娘?安阳王夫人?现在可好?现在何处?”

    “在城东一座破败寺庙里。”

    淑妃闭上了眼睛,痛心道:“可有人照顾?可有计为生?”

    九歌又跪了下来,抱拳道:“娘娘,这么多年,九歌与母亲相依为命,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见到宁公主,好报我亡国之恨。九歌临行前,母亲曾经叮嘱过,在事成之前,她一定会好好活着,娘娘不必挂怀。”

    淑妃点头道:“也好,你现在的身份,确实不宜太张扬。只是,就我们几个女流之辈,如何才能完成复国大计呢?”

    九歌笑了一下,开口道:“娘娘聪慧,自然明白复国无望的道理。我娘说,宁公主不比安阳将军差,想必,您已经有主意了吧。”

    淑妃也笑道:“我是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我这个心思是否也是你和你娘的心思?”

    九歌拱手道:“一切全凭娘娘安排。”

    翌日,德音一大早就来请安,看见九歌就站在端阳姑姑身后。

    行完礼,淑妃开口道:“德音,陈将军就你一个女儿,待在男人堆里,想必你也闷得慌。昨儿个林姑娘在我殿上歇息,我自觉她与你有缘,不如这样,由本宫做主,赐你一个姐姐,你看如何?”

    德音喜上眉梢,她本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跪谢道:“多谢娘娘。只是娘娘,九歌做了我的姐姐,更多还是便宜了娘娘。九歌懂医,手又巧,您再也不会闷得慌了。”

    淑妃笑骂道:“小蹄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笑骂完后,她又惆怅道:“唉,可惜陈将军不在府里,无法正式收九歌为义女,只能等他回来。德音,这段时间,你可不要偷偷哭哦。”

    大家笑成一团,储秀宫里一片祥和的气氛。身处其中的人却又各怀心思。

    只有德音一个人是真的开心,这样,九歌以后便和她平起平坐,不会患得患失了。

    众人在储秀宫里笑闹时,不知前朝已乱成一团。

    “陇南爆发饥荒,刺史不得人心,百姓怨声载道,若再拖下去,只怕要揭竿而起了。朕日夜忧思,夜不能寐。只看朝中,哪位大臣能代朕前去,安抚黎民,解决饥荒?”帝王高高在上,看着满朝的文武大臣。

    这些王公贵族们,竟无一人敢抬头,头越垂越低,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就怕皇帝点到。

    “满朝文武,身为父母官,竟无一人有主意?每日必高喊皇帝万岁,事到临头竟无人为朕分忧?”皇帝怒道。

    “皇上,陇南饥荒,正是需要朝廷接济之时,因此,微臣建议,开仓放粮,先用国库救急,待天灾过后,再补充国库也不迟。”中书令沈清谏言道。

    其他大臣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为中书令捏了一把汗。

    并非其他人想不到,这两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足。只需开仓放粮,便可解陇南燃眉之急。

    陇南刺史周大人在荒灾之初就上表过朝廷,请求朝廷救济。可在灾荒爆发一个月之前,皇帝刚刚下旨,讨伐北疆。国库的钱粮,都需运往前线。

    天子无戏言。

    更何况,是一个荒yín无度,残暴成性的天子呢!

    百姓的命跟他的面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果然,中书令的话还没落地,皇帝就道:“沈大人果真心怀天下呀,竟然要做朕的主了。国库本就紧张,都拿去赈灾了,战场上的将士怎么办,让他们饿死吗?”

    中书令察觉到皇上的不快,立即跪倒在地,但为了陇南百姓,硬着头皮回道:“微臣不敢,但皇上,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北疆并没有要与我们开战的意思,故而臣以为,与北疆的战事可稍微往后放一放。眼下最要紧的,是百姓的命啊!”

    皇帝厉声喝道:“大胆!”

    众人齐齐跪了下来。

    “沈清,以往你以下犯上,但朕宽容,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居然得意忘形,口出狂言,来人,将此贼押进大牢。”

    “是。”

    “皇上息怒,沈大人虽口无遮拦,但绝对没有二心呀,皇上。”尚书令冒死为沈清开脱。

    “是呀,皇上,若只以文官谏言而触犯天子容颜为由将沈大人下狱,只怕会让天下齿寒,还请皇上三思。”吏部尚书也站了出来。

    “请皇上息怒。”台下跪着黑压压的一片,同时喊出一句话。

    法不责众,这样一来,皇帝也没办法了。

    他本想趁着沈清触怒龙颜给其定罪,毕竟沈清实在是太多次让他下不来台了。可现在,满朝文武都在求情,再执意揪着这点小事不放,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可若就这样放过,又让他抹不开面子。

    于是,皇帝恢复威严道:“众卿这是做什么,一个个都跪着不肯起来,不是摆明要朕做昏君的吗?这样,诸位畅所欲言,或者推举一个贤德之人出来,诸位爱卿,百姓的安危要紧呐!”

    这时,从人群中闪出来一个少年。

    “父皇,孩儿愿意前去赈灾。”少年的声音在朝堂回荡。

    “原来是昭儿,昭儿,朕记得你一向不理朝堂之事,今儿个是怎么了?”皇帝心情终于好了一些,朝堂上的气氛也不似刚才那样紧张了。

    “父皇,孩儿虽然无能,却也知道替父皇分忧的道理。这次前去,即使问题不能解决妥帖,好歹也能看一看陇南百姓的真实情况。如若孩儿真的无法,到时候,父王再对症下药也不迟。”齐昭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