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鲸鲸被他骚扰半天，早已心猿意马。

    “说想。”

    “想。”

    夜色深浓，寒星般璀璨的双目注视着彼此，达成默契后，心照不宣地交换着最真实的灵魂和欲望，这样的悱恻缠绵让两人都明白，除了生和死，任何事情都不会也不可能再横亘于他俩之间。

    不愿清醒，宁愿一直沉迷放纵；不知归路，宁愿一世无悔追逐。身体轻飘飘的，灵魂也轻飘飘的，意识被撕碎成一片片，瞬间就能飞灰湮灭。

    “告诉我，在昨晚知道真相之前，有没有那么一刻，想过要和我分手？”容岸筋疲力尽伏在鲸鲸身上，用最后一点力气问她。

    一阵沉默，鲸鲸咬着唇，隔了半晌才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当然是真话。”他把脸埋在鲸鲸散落的长发间，鼻息里满满都是她发间的清香。

    “前天晚上就想过，昨天在飞机上也想过，如果你们真有过孩子，我恐怕无法再面对你，甚至是下了飞机等行李的时候，我都没能说服自己去接受，那已经是过去的事。”鲸鲸轻抚着容岸的背，鼻尖蹭着他鼻尖。

    她继续说，“但是……在接机口看到你来，我心里的委屈全部不见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所有的担忧和焦虑全都是因为舍不得你，一想到落地之后可能就会和你分开，我的心都要碎了。”

    容岸把脸贴着鲸鲸热热的濡湿的脸，“我也是，前天晚上和你通话之后，到昨晚在机场接你，整整一天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一想到可能会失去你，我的心像是被油煎了一样难受……强迫自己冷静，回家翻资料，找小妹和岑纾替我作证，找成叔叔要你们航班号。”

    “如果我不听你的解释，跟你提分手，你会答应吗？”

    “不会！我永远也不会答应和你分手，永远也不可能放你走。”容岸坚定地攥紧了鲸鲸的手，仿佛怕她会忽然消失一样。

    “matthew对mary说，只要你还活着，我和别人就不会幸福，鲸鲸，我对你就是这样的感情。”

    鲸鲸诧异，这是她最喜欢的英剧《唐顿庄园》里的台词，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他提过，原来不只是她关注他喜欢看什么书、什么剧、喜欢吃什么……他也在关注她的爱好。

    一瞬间，鲸鲸泪流满面。

    互相倾诉着，无声的激情消弭掉一切委屈和隔阂，比起身体交缠，情感的交流才是最能让彼此的灵魂越来越靠近的方式。这样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也让彼此永远也无法再去爱其他人。

    看着时间还早，鲸鲸随手捡起容岸的衬衫穿在身上，光着脚拉开窗帘看看窗外，仲春的冷风冷雨一夜都没有停，都六点多了，阴沉沉的天依然不算亮。

    打开窗户，任由冷风把窗帘吹得飘起来，鲸鲸伸手去接雨丝，凉凉的，很快就让她感受到寒意。

    容岸也感受到夜雨带来的凉意，拥着被子坐起来，看鲸鲸穿得单薄，两条腿更是光着，叫她：“快回来，也不怕着凉。”鲸鲸回头看他，风吹起她一头秀发，晨光熹微半明半暗，她美得惊心动魄。

    “你再睡会儿，早饭我来做，八点钟准时叫你。”鲸鲸走到床前，在容岸额头亲吻。容岸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这一觉令他睡眠充足，等他醒来，天已经亮了，洗了个澡，他穿上真丝长睡袍，到餐厅的时候，发现厨房除了鲸鲸，还有他家的钟点工阿姨。

    阿姨每周都有固定的时间会过来打扫卫生，他竟然给忘记了。

    听到脚步声，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回头，没有给他任何退回去换衣服的机会，容岸几乎就在一瞬间，下意识地把睡袍的衣襟给兜上，他本以为只有鲸鲸在，腰带系得松松垮垮，胸膛半露。

    他一向注重仪表，从不会在外人面前穿着睡袍走来走去，这还是头一回给人看到他衣衫不整。

    鲸鲸见状，和阿姨对视一笑。容岸有点窘，装作若无其事坐下吃早饭。

    “小容大夫不好意思了。”阿姨悄悄和鲸鲸耳语。鲸鲸低头笑笑，说：“别戳穿他，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