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6章 第6章

    海歌睁开眼睛,眼看着床前这个被称为“病人家属”的“陌生”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肿着半边脸,说话还不怎么利索却还要说:“你个扫把星!你喝那么多酒干嘛?害老娘被弄成这样!你倒是舒服了,看老娘这样你高兴啦?你个扫把星!”

    说完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徐东哪受过这种气,回怼道:“我喝我的酒,管你屁事,谁让你逞能?再说啦,我这不是没走吗?老子不也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我又没说不管你,大不了把你拿回家供着,我养你行了吧?”

    “你养我?算了吧,就你这不成器的□□样,你还养我?你爸都说你是窝囊废了,你还养我?养你自己都成问题吧,你个只会啃老的花花公子,渣男!”

    “哎!我说男人婆,你别跟老子嘴硬啊,你信不信我这就把你丢医院里等死不管你!我本来就没有这个义务来这守着你,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见义勇为被开瓢断腿,这个又不是我逼着你去干的。你少跟我说这些难听的话啊,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只是看着你这个损样,怎么也算半个熟人了。在这管你你还给我吃力不讨好!早知道上次你喝醉那会儿就不该管你。”

    “对了,你不说老娘还忘了。你把老娘拖酒店里干什么啦?老娘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脱我衣服,还不知道你对老娘还干了什么缺德事!”

    “你还真把自己当七仙女啦?就你那小平胸,你说是我这种人看得上的吗?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你倒还把自己给美的,对你干缺德事?”徐东损完海歌,冷笑一声。

    海歌气都快炸了。但是又无可奈何,他说的也没毛病,人家也确实可以一走了之。况且人家那晚也的确没对她怎么滴,医生帮她检查了也说她完好无损了。见说不过他,也只好闭嘴,吵不过我闭嘴还不行吗?并且现在也不能把他给气走。不然医药费怎么办?

    “我现在是病人,不想跟你吵,没见老娘头被开瓢了吗?不能再受刺激了啊,你留点口德,不然我讹死你。给我点水喝行吗?我渴死了。”

    “医生说了不能给你喝水吃东西了,今晚你有手术。”

    “遇见你真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海歌发自内心的说。

    “你又来!”徐东指着她说。

    “我上辈子欠你的!行了吧。”

    “哎,对啦,要跟你家人说一下吗?刚才医生让我签字来着,我没签,等着你家人来了签。”徐东说。

    海歌白了他一眼,骂道:“玛德!见死不救!老娘都为你奋不顾身了,你踏马签个字都婆婆妈妈。老娘没亲人了。”

    “可是人家要直系亲属,我也不知道你这个情况啊。再说啦,如果签字,那关系那一栏我怎么写?”徐东看着她说。

    “你不会写哥哥,弟弟什么的?大不了写个夫妻先把老娘给救了再说呀,若是那种生死攸关的签字,老娘就被你的犹豫耽搁了知道吗。等好了花了你多少钱我慢慢赔你,先把我命保住嘛!我又不是出院了就赖着你,你怕个球哦!孬种!”

    “难怪你单身狗,说话这么难听,谁敢要你!一会儿的我签还不行吗?但是说好了,等你好了,可别赖着我哦。”徐东说完自己都笑了。

    “你真把自己当吴彦祖了!真不要脸!”

    “三十二床,海歌是吧?没吃东西没喝水吧?家属跟我来。”护士拿着个铁夹子,上面夹着几页纸,过来把徐东叫过去医生办公室了。

    一堆单子需要签字的,医生跟他讲了很多,他基本都听不进去了,太长太多的字,只是叫签字的时候,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关系一栏写上“丈夫”。徐东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一举动感动了,就跟英雄堵机枪口,炸碉堡一样壮烈!

    海歌的腿被从吊着的架子上取了下来,护士推着她往另一边走去的时候,这两个刚才还在斗嘴相互损的“陌生男女”此刻变得惺惺相惜起来。

    海歌的眼神里开始流露出一种希望他别走的哀求。

    徐东也看着这个肿了半边脸的女孩,眼神里仿佛说,你千万别有事。

    从另一个房间推出来时,她被换了一身蓝白条的衣服,衣服看上去干净得不得了!脸上的血迹也被擦干净了,身上多了些输液袋和尿管,脖子上还埋了一颗针,用胶布贴着。看着这个样子的她,他才突然觉得事情真的严重了,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希望有什么力量保护她的感觉。

    他跟着护士和医生走进电梯,电梯显示屏上上升的每一个数字变化都像他提着的一颗心一样,越提越高。

    出了电梯,他推着海歌的床,跟着医生护士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护士从他手里接过床,手术室外的门打开了。

    她突然对徐东说,“你别走。”

    徐东说:“放心,我不走,我等你出来。”

    “别紧张!小手术,一块钢板的事,一两个小时就好。”医生安慰着这对欢喜冤家。

    门关上了,徐东心里开始紧张。小喇叭里喊:“骨科三十二床海歌家属请到通知室,骨科三十二床海歌家属请到通知室。”喊了两遍。徐东这才想起是喊的自己。赶忙走进通知室。一个穿暗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拿着一堆单子又跟他进行讲解,这次是关于手术风险的各种条文。他也没记住多少,就是听着挺害怕的。医生叫他在一条横线上签字。他这回犹豫了,不像之前在医生办公室里那样从容了。

    医生看着他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哦,没有。”这一次,他没写丈夫。而是写的“朋友”

    医生问:“不是直系亲属吗?他们家人没通知到?”

    这回徐东愣了,他想起在病房的时候,海歌对他的数落,就是啊,如果真是一个生死攸关的签字,他就这样怕了,不是见死不救嘛。

    随后说,写错了。把它改了过来。

    手术超出了进去时医生说的时间,两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穿暗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一前一后拉着床出来,她脸色冷白,眼睛睁着但是无神,麻醉刚醒看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徐东跑到手术室门口,看着她,看到徐东的那一刻,海歌的眼泪从眼角滚下来,劫后余生般的悲壮。徐东握住她的一只手。跟着医生,顺着来时的走廊又走了一遍。

    “海歌!海歌!能听见吗?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医生们一前一后提着床单,把她换到病床上,唤着她的名字,试她的反应。

    “嗯。”她虚弱的答应着。“徐东。”

    医生问他:“你是徐东吗?”

    徐东点头。医生看病人意识还好,说:“很顺利啊。意识还是清醒的,让她休息,隔一会要叫她一下。别的没事了。六到八小时禁食禁水,实在渴,用棉签润一下嘴唇。”说完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