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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双栖燕

    季幼棠,相府千金,温婉静姝,通晓音律,曾任弗如公主音律艺师。嫁护国将军为妻,贤良淑德,时为人道也。

    ——《离鸿卷二幼棠》

    清水镇又死了个姑娘,死的正巧是镇上钱庄老板钱守良的女儿。镇上早早便传开,若不是镇上百姓去林子里拾柴,恰见那一滩血肉,钱庄老板怕还以为自个儿姑娘是真同那章书生私奔走了。

    尸体面容尽毁,钱守良带着一大帮家厮去翡翠林瞧见时当场就吐了出来,连滚带爬靠近那具几欲溃烂殆尽的尸体,白光一闪而过刺得他眼一闭,再睁眼,便瞧见掉落尸体旁的白银项圈,当即便晕了过去。

    钱庄关了门,久久不曾营业。钱家门口白绫三尺高挂,下葬铜锣唢呐还未敲至坟陵,钱家门前又见了血。钱守良从家厮手里夺过棍棒,又一记棍棒抡过去,门前跪着的人直接倒地,张嘴又是一滩鲜血。门口围聚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清水镇的百姓,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是谁,只是摇头叹息。

    地上躺着的人挣扎两下,竟是慢慢爬了起来。他吐出一口血,朝那钱家门前站着的人颔首,语气不卑不亢:“章焕求钱老爷,让我见阿鸳一面。生死不由,只求一面。”

    钱守良怒目圆睁,抬手又要抡起手中棍棒,忽而身子一抖,手腕钝痛,只见棍棒扑通一声掷地,钱老爷环顾四周,惊恐万分:“谁?是谁?”

    “朗朗乾坤竟下这般毒手,清水镇当真是民风淳朴。”

    众人回头,只见从巷子口拐进一位白袍公子,唇角带笑,话音嘲讽,端的是一副谪仙模样。

    “你是何人?”钱守良拾起棍棒,朝门口这位不速之客上下打量。

    对付这种人,岑送舟原本是连句废话都懒得说的,只因他今日在这清水镇的酒楼里多喝了几碗酒,心情好得很,便有心管这等俗事。他低低笑着,目光流转至身侧浑身重伤的书生身上,抬眸看向钱守良,嗤笑道:“一天的好心情都叫你这门口的血腥味给败坏尽了,死了女儿还不够,现下又想再背一条人命?”

    目光微微侧向一旁的书生,忽而扯过书生衣襟,旋身避过一众家厮的攻击,岑送舟复而抬眸,目光淡淡扫至钱家众人,道:“令媛死于何因,钱老爷心中也有些许疑虑罢?不用怀疑,便是你想得那般。”

    钱老爷心中一怔,眼睁睁瞧着此人拉过章焕,脚尖轻点旋身飞上屋顶,眨眼间的功夫便没了踪影。家厮欲追,叫他拦下,他微微抖手,手中棍棒再次落地。

    三尺白绫门前高挂,白纸灯笼因风而落,霎时便烧了起来。钱老爷扑通一声昏倒在地,一众家厮慌乱扶起,又是唤郎中又是派人通知老夫人。

    再说清水镇酒楼,二楼雅间甫一推开,章书生便哇啦一声躲到身后人身侧。岑送舟瞧着眼前这把直逼他喉咙的剪刀,目光绕到面前人身上,他低低一笑,抬手拨开。

    “傅道长以为,一把剪刀便可要了我的命?还是你以为,如今的你只能提起把剪刀自卫?”

    一道道菜肴被送至屋中,岑送舟朝酒楼伙计扔了锭银子,伙计得令送来好酒,一句客官慢用,连看岑送舟的眼神都带了点膜拜。这位大手笔的客官半月前便入住了客栈,来时手里还绑着一人,看着模样倒像是位道长。

    老板察觉不对,想要报官,但见这位谪仙模样的人儿大手一甩,一袋银钱咣当砸在老板面前,老板霎时变了笑脸。报什么官,有生意不做傻子吗不是,故整个酒楼的伙计都对这位谪仙模样的公子另眼相待、客气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