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10章 陪伴

    祥飞和裘严走后,家中只剩了我跟父母三人。母亲明显有什么话讲,可是刚要开口,就被父亲眼疾手快地制止:“什么都别说了,筝儿累了。来筝儿,爸爸送你回房间休息。”说罢,便拉起我的手,把我拦在怀里,送我上了楼。

    父亲让我在床上躺好后,并没有着急离开,反倒是坐到了我的枕边,靠在了我的床头,记忆中,那双厚实的大手,又再次抚过我的发梢,轻触我的额头:“筝儿啊,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听的儿歌吗,你就算再怎么苦恼,爸爸只要一唱,你就会立刻安静下来,乖乖睡觉。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不再需要爸爸唱歌哄睡啦。但爸爸今天突然又想唱了,爸爸再唱一遍给你听,好不好?”

    我并没有回答,我想父亲也并没有期待我的回答,很快,他便自顾自地唱了起来:“月儿明,风儿轻,树叶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

    小时候听爷爷说我们家祖籍东北,是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为了躲避战乱,举家来到了南方。时至今日,几代人过去了,我们家中众人,早已没了北方人的影子,唯有这首摇篮曲,爷爷的爷爷在耄耋之年第一次听到,便老泪纵横,立刻叫来爷爷的父亲和爷爷,让他们听家乡的声音。从那以后,爷爷当了父亲,就唱给孩子听,我们的父亲有了我们,就唱给我们听。如今想来,我并没有封家人血脉基因中的乡愁,却依旧从小对这首歌有不一样的情感,也是十分神奇。

    唱着唱着,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渐渐哽咽,但他依旧唱着,厚实的手掌,跟随乐曲的节奏,一下下轻拍着我的箭头。直到一滴温热的泪水,滑落父亲的脸颊,滴落在我的额头,我也终于无法再克制自己,紧贴到了父亲身边,将头枕在父亲腿上,蜷缩成一团,任由眼角滑落的泪水,浸湿了父亲的裤子大片。此时,母亲正倚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家人,默契地没有多说一句,但却都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炙热的情感。我就这样,伴着父亲的歌声,渐渐睡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下午3点,我睡眼惺忪地走下楼,想去厨房找点吃的。路过客厅,却发现坐满了人。

    “妹妹!妹妹,你睡醒啦!”二哥噌地从沙发上弹起,一个箭步冲到我身边,将我抱在了怀里。小妹也“不甘示弱”,也立刻冲了过来,挤进了我们二人的怀抱。大哥虽然看似沉着冷静,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过来,但他却一下将所有人环抱在了他宽阔的臂弯中,同时将头抵在了我的头上,深深一吻。

    “你们,你们怎么都回来啦?”我被抱得喘不过气来,费力地说到。

    这句话,倒是令二哥火大,一把挣开所有人,双手紧紧抓着我地肩膀大声说道:“你说呢!你都有胆子玩儿失踪了,我们不得飞奔回来找你啊!你真是翅膀硬了,还敢一句话不留就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回来的路上我都快急疯了!就算知道你回到家了,可没有亲眼看见你,心里还是片刻不得安生!”

    “对,对不起,我,我错了。”我惭愧地低下头,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我本不是爱哭的,因为还有个妹妹在,我自小便觉得,自己是姐姐,凡事都要给妹妹做榜样,不能有事没事哭哭啼啼。可这两天,除了睡着的时候,眼泪就没怎么断过。

    “月缺,行啦,别说啦。知道你是担心着急,但你看看筝儿的眼睛,都肿成死鱼眼了,你就别再‘勾引’她的眼泪啦,”大哥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温柔而又坚定地对我说,“都过去了,无论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让你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现实,但是,你心里要清楚,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这次意外的情况,打乱了大哥大嫂的蜜月旅行。虽然我极力劝说他们,继续出去玩他们的,但他们执意留下。二哥也帮自己和念离请了假,说要晚一些时候回去。小妹也突然变得踏实了,成天不出门,我到哪儿她到哪儿,就黏在我身上。但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再提起那件事,每天正常地过我们改过的日子,平淡且幸福。果然,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这句话适用于爱情,但更适用于亲情。

    过了几天,我在家里闷够了,想起自己还欠人人情,便给小叔叔裘严打趣了电话,约他出来,履行自己的承诺。顺便,也能和他聊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要和他聊聊,虽然,我都不清楚自己要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