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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漂泊无依如浮萍

    而我面前的男人,似乎早就习惯了那种被万千艳羡的目光所包围的感觉,他气定神闲,从容自如、优雅殷勤地为我用公筷夹来一个双面金黄的煎鸡蛋,放在了我面前的盘子中。

    “凌云,多吃点,接下来,还有很多后续繁琐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你的身体状况跟不上,是会生病的。”

    他像个长者一样在我的面前嘘寒问暖关心着我,有一瞬间,我似乎又找回了父亲那久违的对我的体恤和关爱。

    不过,那种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记忆之中,很少有那样美好的日子。

    最近的一次关于父亲给我的温馨记忆,还是两个月的一个清晨。

    那一天,一大清早起来,有煦暖的阳光,穿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射进房间。

    不知何故,父亲不急着上班,倒穿着一身舒适的家居服,坐在客厅当中的沙发上,一边悠闲地看着报纸,一边惬意地喝着早茶。

    见到我下楼,他那慈祥的脸,立即微笑成了一朵好看的菊花。

    “云儿,你起来了,快点吃早餐吧,今天你来尝尝爸爸的手艺,我为你亲手烤了面包,又煎了荷包蛋,凉拌了沙拉小菜,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

    听到爸爸那慈祥可亲的声音,我的心情大好,就欢快地哼着小调,穿着我的卡哇伊睡衣从楼上跑了下来,径直来到了父亲的身边。

    我调皮地坐在他的身侧,亲昵地挽着老爸的手腕,撒娇地感谢说:“老爸,你真好,女儿最爱吃你做的早饭了。”

    “快点吃去吧!不然,等下就会凉的。”

    父亲推了推我,又用手慈爱地拍了拍我的臂膀。

    “知道了,爸,我马上去吃。”

    我走向餐桌,坐在那插着鲜花,摆放整洁,散发着热气和氤氲香味的餐桌前,尽情地享用着我的爱心大餐。

    有很久没有吃过父亲亲手做过的饭了,所以,当我用筷子小心翼翼夹起来那双面金黄、色泽刚好的煎蛋时,真的不舍得吃掉。

    看着那金黄的卖相甚好的鸡蛋,让我想起了很多,我想起了我早逝的母亲,在我小的时候,经常会微笑着,在早餐时,给我煎制这样的鸡蛋,而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吃到过母亲亲手煎制的鸡蛋了。

    那回忆当中,入口焦香酥脆,可是咬在嘴中滑嫩芳香的蛋黄又和外面的焦香酥脆相得益彰的口感,让我总是难以释怀。

    为了重温母亲的这道寻常的早点,我摸索着做了很多次,可是不是煎制的黑了,就是里面不熟。

    父亲大概看出了我对那记忆中美好早点的依恋,所以,才尝试了无数次,亲手煎制出了如此美味可口,几乎可以和母亲的手艺相媲美的煎蛋。

    我贪婪地吃着,满嘴的馨香,满心的欢喜和甜蜜。

    而今,当一个外观几乎和父亲、母亲亲手煎制的鸡蛋一样的早点,被这位绅士,殷勤地夹在了我的碗中,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人和事。

    看着那熟悉的煎蛋,我用筷子夹了起来,徐徐送到了嘴中,轻轻咬了一口,然而就是一口,我立即紧皱眉头,将吃了一口的煎蛋给厌恶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而我嘴里残留的一小口,被我艰难地继续咀嚼着。

    若不是出于礼貌和对这位绅士的尊重,我真的想一并吐出来。

    那口煎蛋如何能够跟父亲、母亲亲手做的饭菜媲美,它咬在嘴中,就像是一块橡皮一样干涩生硬,难以下咽。

    一想到从今往后,我再也见不到我亲爱的父亲,再也吃不到他亲手为我做的爱心早餐,我那多愁善感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阵伤悲,一层朦胧的水雾隐约浮现在了我的眼睛上,让对面的男士的身影逐渐模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