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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客廖家

    长枪脱手如箭。

  离怀烨最近的牟炳已被伤了手臂,见此一幕,大惊失色,却无暇东顾,不由大叫:“老鹰,还不出手!”这一分神,被一刀柄击在背上,一个趔趄摔在牛车上,而长枪已近在咫尺。

  一直看热闹的怀烨方才察觉,却不知如何退避,“唉呀”一声向后躺倒。

  耳听“嗡”的一声,白光闪过,长枪已被击飞,兰正熙提气跃起,将长枪抄在手中,刚才看的明白,长枪在怀烨面前不足寸许,那一直未动的提刀男子如鹰般掠起、出刀,一气呵成。兰正熙不敢轻视,举枪便刺。

  就在此时,只听哗啦一声巨响,离玟玉回头一望,却见身后那辆货车已被贼匪砸碎,被廖棋之小心保护的箱中,几个瓷瓶四散碎开,瓶中液体喷溅一地。廖棋之见状大喝一声,步步紧逼,却片刻间又一辆车被砸。

  离玟玉在龙默耳边一阵嘀咕,龙默嘿嘿直乐,爬到马车里拽出一个包裹,从里面翻出一堆炮仗,正是早上在镇子中买来玩剩下的。别看他年纪小,却得爷爷真传,轻功尤好,在人群里躲躲闪闪滑如泥鳅,很快来到怀烨所坐的牛车,将炮仗绑在牛尾上,点上就跑。

  “噼哩啪啦”炮仗响的热闹,不仅惊的老牛蹽起蹄子狂奔,牛车上的怀烨亦大声呼叫:“啊,救命啊,二叔,二叔快救我!”眨眼工夫已消失在尽头。

  怀恒、牟炳闻声一惊,对视一眼,寻着机会脱身追去,廖棋之等人也不纠缠,老鹰临走望着兰正熙嘿嘿一笑:“痛快,有机会再来领教。”说罢,丢下众人几个起落竟追到怀恒前面去了。

  剩下众匪见几个领头的已离开,身形一顿,迟疑一下,并不跟随,一齐向第三辆车攻去。待廖棋之、兰正熙又伤了几人,众匪眼看讨不到好处,不知何人一声呼啸,方才退去。

  这边被重伤4人,轻伤7人,离玟玉让出马车给伤者,与龙默共骑一马,廖棋之的三辆马车有两辆被砸,东西俱毁,也不罗嗦,只检查了剩余一辆,重新整理一番,走到兰正熙面前拱手道:“此次多谢兰兄出手相助,否则我等只怕都要折在此处。”

  兰正熙道:“不必客气,你我同行,本就该相互照应。”

  廖棋之便不再客气:“我廖家是做茶叶生意的,此次运送的是冰龙泉泉水,兰兄可能觉得小题大做,可这泉水却对我们很重要,此中缘由慢慢说与你知,未免再生意外,我想加紧速度,要日夜兼程……”

  “无妨。”兰正熙笑道:“我看这伙山贼身手不凡,再来一次,恐怕你我都抵挡不住,我等听你安排。”

  “好。”

  接下来,一行人日夜兼程,在第三天赶到云州主城云城,云州位于燕国南部,四季如春,青河从中穿过,连接东西,云州有三件宝,青茶白鱼绿罗纱,举世闻名,云州亦是燕国南部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商贸流通地。

  廖家是云州最大的茶商,与绸缎商暂家,航运杨家并称云州三大家。廖家祖上乃是一方县令,因上官贪污受贿被朝廷查办,受到牵连,贬为小民,从而学习经商。到廖棋之的父亲廖炎一代,已发展为云州第一茶商,并经营马帮、酒楼等多种生意,在燕国南部有着很深的影响力。

  廖炎共有三儿两女,廖棋之是长子,二十二岁,为人果断,在生意场上出了名的大胆,犀利。第二子未满月便夭折,老三女儿廖兰二十岁已嫁给暂家二少爷,老四廖书文十八岁,廖炎希望儿子走仕途,能够恢复祖上清白,因此弃商从文,却因平民的身份不能入仕,一直无所事事,老五廖娉十六岁,待字闺中。

  到了云城,廖棋之很是热情的邀请三人在府上小住,以谢相助之恩。兰正熙是军伍,不喜商人的圆滑,本意推辞,离玟玉却欣然答应,三人便跟随廖棋之径直进了廖府大院。

  院子正前方站着一个又瘦又高的中年人,远远望去如同一根竹竿般,一身绣着云纹的绛紫色长衫仿佛挂在身上一般,然身形稳重,立地生根,眉眼周正,鼻梁高挺,唇角上扬,倒是一副儒雅之气。另有几个护院小厮等在旁边,待几人下马,便上前牵马车的牵马车,抬箱子的抬箱子,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井然有序。

  廖棋之下马紧走几步来到那中年人面前,单膝跪地行礼,恭恭敬敬的道:“父亲。”

  原来那中年人便是廖家当家廖炎,廖炎望着儿子,目含慈爱,人却不动,连手都不曾抬一下,淡淡的道:“棋之,一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