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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未知疯狂

    邵颍川不负众望:“嗯,睡了。”

    电话这头的季菏泽明显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骂了一句脏话。

    凌晨3点多虞小婵输完液,烧勉强退了,人还在昏睡着。医院离她家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季菏泽把她小心翼翼地背下来,她甚至都没醒。

    她比看上去还要轻,或许是在病中,他觉得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就会消失。

    夜风凉透,小区里除了他们再没有行人。连路灯都灭了,季菏泽的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生怕吵醒背后的人。

    小区24小时安保,他们进电梯的时候遇见一位保安正在夜间巡逻。虞小婵家住21楼,电梯“叮”的一声抵达对应楼层,季菏泽本能地就要走出去,却看到电梯口一摊血迹。

    因为工作需要,他见过太多血腥残暴的现场,在短暂的惊讶后,他迅速冷静下来。

    小区是一梯两户的设计,每层住户门对门。他稳住心神,走出电梯,追溯血迹的来源,然后看到了虞小婵的家门口躺着一只浑身血污的灰色短毛猫。

    小猫看起来才几个月大,不知道被谁残忍地开膛破肚。季菏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他不忍心,别开脸,绕过血迹,掏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他心里一凛,进去仔细检查过,确认没有危险才放心把虞小婵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虞小婵的家里安静得反常,季菏泽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直到他想起门口的灰色幼猫。

    他见过那只猫。

    它就是邵颍川从小区里捡来的流浪猫,后来被他送给了虞小婵做宠物。季菏泽在朋友圈里看到过邵颍川上传的视频,记得猫的特征,只是门口那只被残害得面目全非,他没敢辨认。

    他直接去了物业办公室,拿出工作证件要求查看小区监控。物业管理员正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被他吵醒,也没看清证件上的内容,就被他报出的头衔唬住了,二话不说带他去了监控室。

    季菏泽在监控里发现了一名形迹可疑的保安。他和虞小婵离开小区不久,那人就走进电梯,按下了21层。一直到他们回来时,他才不紧不慢地乘坐电梯离开,甚至还和他们在楼底下打了一个照面。

    季菏泽暂停画面,问物业管理员:“这个保安是你们这儿的吗?”

    监控画面不清楚,拍摄的也不是正脸,管理员看了半天支支吾吾叫不准,干脆拿出保安名册给季菏泽辨认。

    一共九个人,全都不是他送虞小婵回来时在电梯里遇见的那一个。

    从监控室回去后,季菏泽用手机把门口场景拍了下来,在天亮以前硬着头皮处理了猫尸和走廊上的血迹。明天一早,世界又会恢复安宁祥和的模样,谁也不知道夜里曾经血味弥漫。

    一夜的诡谲离奇,他不放心就这样一走了之,自作主张地决定在客厅沙发上留宿,说是留宿,实际却意识清明到天亮,一点睡意都没有。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件事应该和邵颍川有关,报警也解决不了问题。

    天色将亮未亮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起。

    季菏泽刚接起,就听到邵颍川焦急的声音:“你还和婵婵在一起吗?”

    他很少会这样仓皇不安,季菏泽猜测他已经知道今晚发生的事了。

    果然,邵颍川随后就传了一张照片给他,拍摄的就是虐猫现场——虞小婵家的门口。这张照片是夜里一个陌生号码发给他的,当时他在睡梦中,醒来看见照片里熟悉的门牌号,心脏好像顿时掉进了寒潭,按照号码拨过去,却是空号。

    季菏泽问:“你能想到是谁做的吗?”

    照片里的灰猫对邵颍川来说再熟悉不过,他曾经可怜它,带它回婵婵家里避雨,还和婵婵一起给它取了名字——绵绵。可是他的怜爱和善意到头来变成了杀死它的利器。

    看着照片里的斑驳血迹,他的心情越来越复杂。

    他怕有一天,冷冰冰躺在他面前的,会是她。

    他想起不久前收到的黑桃k,苦笑回答:“是康珈。他知道我没死,也知道我在调查他。他在警告我。”

    听到康珈的名字,季菏泽迅速意识到其中的利害。

    三年前,邵颍川通过假死隐姓埋名才得以摆脱康珈手下毒贩的报复,如今他为了给父母报仇,深度调查康珈的贩毒链条,身份曝光是迟早的事。

    如果是从前,和毒贩斗智斗勇本身就是他们职业范围内的事,他顶多会叮嘱邵颍川万事小心。但是现在,既然有牵扯到无辜人员的可能,他只好站出来去做坏人,冷血提醒:“在你和康珈的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之前,小婵的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以如今的形势,你对她越上心,康珈越容易找到把柄控制你,这样无论是你还是她,都会有危险。至于今天晚上的事,我暂时不准备告诉她。”

    “你在跟谁讲电话?”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小婵的声音。

    生病的人总是异常敏感,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卧室门口,扶着门框赤脚站在地板上。她刚刚退烧,身体还很虚弱,语气却倔强,眸光有火,一字一顿地说:“季菏泽,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你和邵颍川是不是早就认识?”

    到了十月底,常水的天空越来越通透纯净,即将落到地球另一边的月亮还低垂在半空中,像一盏灯,幽静地散发着清冷的寒光。此刻的东方天际线已渐渐泛白,薄雾散尽后,太阳随时能探出头来。

    季菏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问题猝不及防,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过几秒钟的犹豫,虞小婵心里就有了答案。她的烧虽然退了,但身上还忽冷忽热,因为从房间跑出来得急,此时正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们就这样安静对视着,谁也没再说话,直到季菏泽的手机听筒里传来一声:“喂?”

    是邵颍川。

    在丝丝温柔的晨光中,虞小婵立刻就辨认出了他的声音。

    邵颍川不知道季菏泽正在面临怎样棘手的局面,但在没得到应答后还是迅速挂断了电话。几乎是同时,虞小婵快步朝季菏泽走去。

    而他就站在原地,任由她一把抢走了自己的手机。

    有锁屏密码。

    她毫无头绪,盯住他的眼睛:“密码。”

    语气又急又冲,不用想也知道她有多生气。

    季菏泽沉得住气,以不变应万变,镇定自若地把她拉到沙发旁,用力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说,而后径直走向玄关,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细心体贴地弯腰放在了她的脚边。

    “地上凉。”

    虞小婵不为所动,她知道季菏泽因为职业关系是打太极的好手,可她不吃这套。她不给他继续转移话题的机会,坚持问:“密码多少?”

    她还病着,季菏泽不想和她无休无止地争下去,他认真思考了半分钟,将整件事从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最后决定退一步。

    况且按照邵颍川最初的打算,这件事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他松口,干脆让她如愿:“四个一。”

    虞小婵迅速输入,解锁后直接翻出电话记录,找到了邵颍川的名字。

    季菏泽已经做好了被无数问题轰炸的准备,谁知道她在找到邵颍川的电话后,第一件事却是复制粘贴号码,用微信把那串数字发到了她的手机上,随后利落爽快地把电话扔还给他,穿上拖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就猜到你俩有问题,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和他合起伙来骗我。”

    季菏泽试图解释,却被她打断:“邵颍川连我微信都不回却给你打电话?他最近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

    他诚实摇头:“不回你微信有可能是在执行任务,给我打电话是有重要的事找我商量。”看她情绪比刚才稳定许多,他如释重负,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先问我。”

    虞小婵白了他一眼,冷哼道:“问你?你能回答的,我不急着知道。我急着知道的,你回答不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季菏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想起先前和邵颍川的电话,一下子就领悟了她想问什么,语气顿时严肃了几分:“小婵,我跟你说过吧,以后谈恋爱结婚千万别找我们这一行的,高危职业,随时没命,就算想陪你一生一世,也只怕现实无奈,到头来有心无力。”他觉得有些事没必要说太透,她自然听得懂。

    邵颍川的身份背景,通过季菏泽的话和这段时间与他的相处,虞小婵心里已经有数。她对邵颍川的感情想必季菏泽也都看在眼里,早就有所察觉。她不想绕圈子,索性有话直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也没办法,遇到邵颍川之后,我发现之前的那些标准好像一点用都没有,我可以为了他打破所有标准,只要是他就好。”

    她都这么说了,季菏泽也无可奈何。作为朋友,该说的他都说了,知道拗不过她,他也只能被动地站在她这边,不发表任何意见。他决定帮邵颍川把话带到:“昨天夜里你发烧的时候,嘴里喊着邵颍川的名字,我觉得奇怪,给他打了电话,他没说什么,只让我帮忙转告你一句话。他说,他会对你负责。”

    虞小婵觉得自己的头突然就不疼了,她缓缓抬头:“他真这么说?”

    季菏泽点头:“原话。”

    虞小婵的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开心,她却强装镇定地说:“行,我知道了,我再睡一会儿,你不用担心,该上班上班,我再休息一天就没事了。”说着转身回了房间,刚进去又退了出来,皱眉环视了一圈客厅,“绵绵呢?”

    季菏泽刚放松的神经再度紧张起来,绵绵的事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他快速组织语言,一连串说辞从脑海里飞过,终于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你不是在发烧吗,过两天上班又要连飞好几天,你照顾自己都费劲,就别再搭上一个绵绵了,我自作主张把它接到了我那儿。”

    “也好。”她没听出哪里不对,“那等我飞行结束去接它,这段时间就先麻烦你了。”

    季菏泽气定神闲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风暴。

    希望等她飞行结束回来接绵绵的时候,他能决定好到底怎么跟她说这件事的始末。

    虞小婵病愈后被安排飞往莫斯科,她是畏寒体质,落地就裹上羽绒服冲回酒店睡了时差觉。这次和她一起飞的是judy,她都睡醒一觉了judy才回来,满手都是战利品。

    受国内双十一购物狂潮的影响,这个时候的俄罗斯各大商场也出现了很多优惠折扣活动。女人一旦不高兴,全靠花钱治愈。今冬新款的大衣,judy眼睛也不眨就买回来了,虞小婵睡得迷迷糊糊起来,看到她在试衣服,夸了一句:“好看。”

    judy笑,转过身来凹造型:“价格也漂亮。”

    虞小婵随口问:“多少钱?”

    “3万。”

    “啊?”她惊呆,“3万人民币?”

    judy点头:“对,人民币。”

    她只比judy晚入职两年,工资差距也没有这么大吧?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judy又笑嘻嘻地说:“我辞职了,买件喜欢的大衣庆祝一下。”

    辞职了?

    等她真正明白judy的意思,想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时,她已经先开口了:“连续两年晋升都没有我的份,我又不想转地勤,认真想了想,再这样做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决定辞职了。”

    “辞职后打算做什么呢?”这是做她们这份工作的人都会考虑的问题。

    “还没想好,大概会创业吧,不过在创业之前可能会先结婚。”

    judy因为工作的关系跟前男友聚少离多,去年分手后就没再恋爱。可是虞小婵在她说话的时候注意到了她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钻戒,再看她提回来的购物袋,任何一个牌子都价格不菲。她忽然就明白了,她所说的创业大概也需要未来老公的出资赞助。

    她虽然也有一颗八卦的心,但和judy毕竟没有那么熟。无论是辞职追求新生活,还是决定步入婚姻殿堂,都是值得道喜祝贺的事,她没再多嘴问什么,道了一句“恭喜”就裹上外套出门吃饭了。

    莫斯科的夜景随便拍一张都可以装裱成画挂在家里,她走在凛冽的西伯利亚寒风中,满怀心事地想象着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像judy一样,为了所谓的稳定生活,嫁给一个根本不爱却物质丰厚的人?

    其实她也想到了邵颍川,但她想象不出和他的未来。

    她在公司安排的酒店附近找到一家百年俄餐厅,选了一个安静的靠窗角落入座,点了简单的牛排、罗宋汤和沙拉。

    将餐单递给服务员后,她转头看窗外的街景,入冬后的莫斯科显得空旷寂寥,却又因为华美的教堂建筑像童话里才有的古老王国。伴随餐厅里播放的舒缓的俄罗斯民谣,她突然有一种想给邵颍川打电话的冲动,尽管他未必能接,电话拨出去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只是一念之间,未等她真的行动,突然头顶传来一个亲切的招呼声:“小婵?真巧啊。”

    她看过去,一身长风衣的江湛正站在餐桌旁,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异国陌生面孔,有男有女。他的头顶和肩膀落了一层薄雪,还未化净,原来外面已经不知不觉飘起了雪花。

    看见她在这里一个人用餐,江湛摆摆手跟其他朋友说了什么,就抽出她对面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虞小婵和他虽然是同事,但很少飞同一趟航班,宝澄有时候为了能和他一起飞,会和其他同事协调飞行时间,申请调班。有时候她和宝澄的飞行时间排在一起,宝澄那个重色轻友的死丫头都会把她一个人丢在酒店,自己去找江湛“私会”,然后腻歪在一起,整夜也不回来。

    虞小婵对江湛的了解多半来自宝澄对他的夸奖,虽从未单独与他相处过,但是从之前他来家里吃火锅,安排大家一起去洛堰湖,也能看出他是很周到绅士的人。

    江湛坐下后主动提出这顿饭他埋单,她也不扭捏,将这份人情默默记下。

    因她对江湛了解甚少,用餐期间两个人聊来聊去都和宝澄相关,她本身也不是擅长营造气氛的人,于是专注于侍者刚刚端上来的牛排,将话题尽数抛给了他。

    “这家餐厅在俄罗斯很有名,你算挑对了地方。”江湛也点了和她同样的牛排,边说边将盘子里的肉切成了小块,做完这些,动作自然地伸手要抽走她的盘子,意思是和她的那份做调换。

    虞小婵察觉到他的用意,有些不自在:“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江湛却只是笑笑,理所当然地说:“别客气。”

    看他态度坚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来被一个心思细腻、体贴的男人处处照顾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可是因为江湛是宝澄的男朋友,她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直到这顿饭结束,他们一前一后离开餐厅,她才终于松了口气:“今天谢谢你,回国我请你和宝澄吃饭。”

    “好啊。”江湛痛快答应,却又眨眨眼睛,神秘地说,“不过你既然要诚心谢我,就不必叫上宝澄了。”

    虞小婵嘴角礼貌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江湛的话不得不让她多想。

    她试探着问:“你就不担心宝澄吃醋?”

    江湛是聪明人,用笑声化解尴尬,什么也没再说,抢在她前面推开了餐厅厚重的玻璃门。

    虞小婵不想和他一起回酒店,借口还要去商场逛逛。

    江湛却再一次让她意外,他问:“就你一个人?你如果缺一个帮你拎包的苦力,我可以陪你。”

    她盯住江湛的眼睛,看不穿他到底想做什么。联想整个晚上他搭讪的套路,简直是游刃有余。她实在不想揣测自己闺密的男朋友是否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可江湛油嘴滑舌的样子又实在让她反感。

    看在宝澄的面子上,她勉强维持着最起码的教养:“不好意思,因为要买些私人用品,恐怕不方便。”说完,转身离开,再没给江湛继续纠缠的机会。

    与江湛刚分开不久,她就迫不及待要给宝澄打电话,想好好问问她知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什么德行。电话通了,她又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2点,她大动干戈打去电话跟宝澄怎么说?这种事,在电话里又怎么说得清楚?她心烦意乱,只好又把电话挂断。

    去逛商场不过是借口,虞小婵沿着街道慢悠悠地回到酒店,却看到江湛正坐在酒店大堂的落地窗边,远远地冲她招手。

    他竟然在等她。

    她只当作没看到,走进旋转门径直走向电梯口。

    江湛紧跟而来,在最后一秒用手拦住了缓缓关闭的电梯门。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这一晚,在江湛面前,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耐心和好脾气,能给的台阶她都给了,再开口已经没什么好态度了。

    “江机长大晚上不回房间,坐在大堂里不会是专程等我的吧?”

    江湛答非所问,说话阴阳怪气起来:“我听内部的人说,judy因为连续两年没能获得晋升资格递交了辞职信,如果我没记错,你入职也有四年了,对薪资待遇和职位应该都有更高的要求了吧?”

    他说这番话时口吻再自然不过,虞小婵却听出这样的他与平时的江湛很不相同,眼前的人浑身都充斥着目中无人和自以为是的感觉。

    她一声不吭,不作回答,就想看他接下去还能说什么。

    电梯门却在这个时候“叮”的一声开了,抵达楼层,她毫不犹豫走出去。江湛大步跟上,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已经钳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面上。

    “虞小婵,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说的话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夜深人静,走廊无人。面对江湛突如其来的性情转变,虞小婵因为害怕心跳加快,但她表现得异常镇定。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去挣脱他的桎梏:“江机长,我和宝澄是朋友,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她知道吗?”

    “知道怎么了?”江湛顽劣地笑着。对他来说,她强硬的回绝态度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还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彻底放弃伪装,将自己卑鄙的嘴脸毫无保留地曝光,坦白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陆宝澄她心知肚明。你以为你的好朋友就心思单纯吗?你敢说她和我交往不是看上了我家的背景?虞小婵,和我睡一觉,你就能获得升职的机会,这笔买卖,不算亏。陆宝澄都愿意,你又何必拘着。”

    江湛越说越过分,虞小婵气急,厉声反驳他:“宝澄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的力气太大,她无法挣脱,只好警告他,“你放开我。”

    江湛不信她真这么不识抬举:“你可想好了,得罪我的后果。”

    虞小婵向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被惹急了,她可以一点情面都不留:“能有什么后果?你家就算再有权势,也只有在公司内部整我的本事,大不了,这工作我不干了,你以为我真稀罕每个月那点钱啊。江湛我劝你一句,与其贪一时痛快,你还是顾好自己的名声吧,我可不是死要面子的人,你如果不嫌丢人,我回去就能在网上发一篇帖子举报你,到时候你别后悔。”

    她一语中的,戳在江湛最在意的网络舆论上,一时之间,他还真不敢拿她怎么样。

    “行,你厉害,那你可别让我失望。”江湛终于把她放开,嘴角露出拭目以待的笑容,虞小婵终于知道了,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能看上江湛这种空有皮囊的人,陆宝澄真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