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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军司马刘从带着亲卫士兵冲出了城楼,刘从刚劲有力的双手紧握着那杆伴随着他十几年战斗生涯的长枪,这把黝黑沉重的长枪是他当年随刘大人剿灭黄巾蚁贼的时候从一个黄巾将领手中夺过来的,从此这个忠诚的伙伴便伴随着刘从南征北战杀敌无数,如今结实的枪身上隐着浓浓的血迹,那黝黑难辨的血迹凝聚着浓烈的杀气,枪头已经更换了新的枪尖,那锋利的尖刃隐隐闪现噬骨的光芒。

    刘从紧握着这个熟悉的伙伴,全身都感觉踏实无比,但是面对着城上城下数不清的曹兵,刘从不由轻叹一声,原本是想将这杆长枪传给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持着自己的长枪继续为大汉复兴而拼杀,让自己的儿子去完成他们这一代未完成的遗愿,如今眼前的形势自己已必死无疑,而虎儿不知道身处何处,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苍天,难道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看看大汉江山即将覆灭啊

    刘封听不到刘从的呼喊,整个樊城都笼罩在巨大的杀伐声中。大山、雷虎、黑子、田雄四人紧紧守护在大公子的身旁,四个人被派来保护大公子的左将军近卫紧张的关注着四周的敌人,虽然他们知道大公子的武艺高强,但是职责所在,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四个人隐隐将刘封围在中间,他们五个人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如同一台动力十足的收割机,在城头收割着无数人命,四周无尽的喊杀之声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朵,所有人都像是中了邪一般,他们一个个腥红着双眼,眼里只有自己的武器,身边的敌人。

    越来越多的曹兵关注到了这里,看着大山他们的样子,极像是在保护重要人物,在各个军官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曹兵围向这里。

    密密麻麻的曹兵如疾风而至,冲散了他们这个小阵。面对着四面八方横劈竖砍过来的兵器,他们无法在互相支援,只能各自为战。

    刘封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死亡的威胁,在这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亡的环境里,这个初次上战场的初哥奇迹般的摆脱了对于战争的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城上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人命在这个时候显得低贱无比,所有人都在杀人或者被杀,这里分不清军官,分不清将军,这里只有战士,悍卒,军职再高的人也有可能被一个不知的小卒砍下脑袋,或被乱刀分尸。

    刘封俊美的脸庞此刻沾满了鲜血,全都是敌人身上喷涌出来的鲜血,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他就如同一个从血池里出来的魔神,尽情的杀戮着,不停的屠杀着。

    放开手脚的刘封终于展现出来恐怖的力量,他的枪法已经变形,他的剑式已经改变,每当敌人的刀剑刺来,他的脑海之中便会下意识的应招,没有什么花式,没有什么躲避,往往一劈、一刺都会结果敌人的生命。刘封在这种忘情的拼杀之中感觉快意无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些杀人的手法这么熟悉,仿佛天生就潜伏在他的记忆里,他甚至怀疑这还到底是不是自己。

    刘封肆意的杀戮更加引起了曹兵的注意。看着数名袍泽死在这个年轻敌兵的枪下,更多的敌人冲向刘封。

    四五个曹兵吼叫着冲向刘封,大刀、长枪、重斧一齐向刘封身上招呼,他们无畏的将身躯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凶悍无比的青州兵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存亡,他们就是要以命搏命,狭路相逢勇者胜。袍泽的鲜血刺激了他们的精神,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就算几命换一命也要拼掉敌人,为兄弟报仇。

    面对扑面而来的兵器,刘封猛然跳上了汝墙,城墙上面太过狭窄,根本没法躲避,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冲向他的曹兵一愣,刘封的长枪突然刺出,锋利的枪尖无情的刺穿手执大刀的曹兵衣甲,刺穿了他的胸膛,没有丝毫的停留,刘封拔出了长枪刺向另外一个曹兵,鲜血喷涌而出,就如同黄河之水破堤而下,腥红的鲜血喷的刘封满头满脸。

    长枪又一次刺入敌人的身体,由于用劲太大,枪头直接刺穿了敌军的身体,那个曹兵手中的长枪举了一半例无力的丢下,长枪穿透身体的巨大痛苦让他的身体一阵痉挛。原来黝黑的脸庞因为过度扭曲而显得狰狞恐怖。

    手执大斧的大汉看着身旁的兄弟一个一个被刘封刺死,悲愤狂呼,抡起大斧被向刘封砸来,刘封的双眼被敌人胸膛喷涌出来的鲜血所迷,感受着远处呼啸而来的巨斧,刘封大骇,他使劲的瞪大着双眼,鲜血涌进了他的眼睛,酸涩难忍,但是他没空去擦拭,他的双手想拔出插在敌人身上的长枪,但是长枪被那个死去的曹兵死死的抓住,拔不动分毫,关键时候,不远处的大山掷出了自己手中的大刀,失去兵刃的大山随即便被一杆长枪扎入肩窝,但是大山的长刀救下了刘封,锋利的大刀猛的扎进冲过来曹兵悍卒的身体,长满胡须的那张脸上,一双几乎要蹦出来的眼睛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悲愤紧盯着刘封。执斧曹兵终于呼出了胸中最后一个气,仰面栽倒。

    强壮的身体倒在城墙上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吭,后面从云梯冲上来的曹兵看着自己的屯长阵亡在面前,大惊失色,他们惊恐不安的看着眼前这几个满身鲜血如同来自九幽的恐怖杀神,尤其是最前面那个年轻敌人,刚才十几个袍泽便倒在他的枪下,看着那个小杀神抽出插在尸体的长枪,他们更是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