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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二章 同“居”人(4)

    虽然并不明白秦鸭梨话里全部的意思,可林天还是隐隐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胁。在他看来,这个家伙到自个儿家来,不仅白吃白喝,甚至还做饭打扫卫生,慢慢地开始有一股主人的味道了。“主人”这词对他来说可是个敏感地带,绝对强烈地刺激神经,令他生气之余开始想着法子除掉这个威胁。

    但是,他一个小学生,连自己都没办法养活呢,拿什么去除掉别人?拿脸吗?这招对秦鸭梨没用;拿话语,这招同时没用!那用什么办法?

    林天这小子,模样长得周正,脑瓜子也聪明,就是这性格十分之阴险。如果只是泛泛之交,对他有用的,绝对会看见一个“天使”林天,如果对他没用的,那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偏偏这家伙还倔得很,咬准了理就是不愿意撒手,时不时就做出一些令安一一瞠目结舌的事来。对于他这种“投机主义”的态度她不知道批评了多少遍,用了多少办法,可是人家就是油盐不进,死活不听。每次一细想起来,安一一就觉得自己养了只小白眼狼,有用时就粘上来,没用就一脚踢开,十分不靠谱。只不过,林天还小,安一一乐观地觉得还有纠正的可能,只要让他长大点自然就明白了。

    此时,林天见秦鸭梨正盯着那锅鱼汤念念有词,仿佛是在念咒般,心中的怨念更加深沉。想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一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既然秦鸭梨能够做家务以凸显自己的地位,他为什么不能依葫芦画瓢呢?再说了,家务嘛,有什么难的,他又不是没做过!

    事实证明,看不起一分钱的人总有天会被一分钱难倒,看不起家务活的人同理!

    林天自然不是没做过家务,可是也仅止于打下手,安一一做主要的,他在后面像个助理一般做零碎的,大件是不会让他动手的。此时准备干些“大事了”,他自然觉得该挑个比较“重要”的活来干。看来看去,最后他盯上了换开水瓶胆。

    水瓶这玩意儿,大家都知道,不重也不轻,以十岁孩子的力气确实可以搬得动,可是也不能说非常轻松。安一一的这水瓶用了很久已经不保温了,眼看着夏天越来越过去,她总寻思着换个水瓶胆,但不是忘了就是没时间。好歹有一次想起来又有时间去到小卖店,发现自己忘了带水瓶,只好先买个水瓶胆回家,放着,时刻提醒自己换。

    此时那银光闪闪的水瓶胆就在眼前,林天把原先不保温的水瓶打开,左看看右看看,无从下手。以前他也没接触过这事,想也没想过,此时突然要他来做了,那叫一个头疼啊。他试着把胆直接往上提、倒过来,甚至用力摇一摇,期望水瓶胆能够像巧克力豆一样蹦出来,最后当然是无功而返。

    他做这一切时,秦鸭梨就一直呆在厨房看着鱼汤,时不时出来晃一下,看着水瓶胆也有几分兴趣,想在一边“学习”一下却被他没好气地给轰走了。

    不管如何,林天的尝试到底是失败了,眼前那个水瓶胆似乎是个无坚不摧的堡垒,对于这样的场面他除了无奈之外也只有生闷气。当秦鸭梨第三次溜到他面前来时,这种气愤达到了顶点,他郁闷地大叫一声,飞起一脚踢向水瓶!

    一直“坚不可摧”的水瓶胆此刻却脆得如同一个气泡,啪的一声巨响过后,整个水瓶胆瞬间爆成一堆碎片,从狭窄的水瓶口喷了出来。本来一个空水瓶即使受到挤压,也顶多是里面碎成一团,绝不可能这样射出来。只不过一次,也许是老天要治治林天这个坏脾气,一块细碎的水瓶胆飞溅出来,直接划过了他的腿!

    林天只觉得腿上一痛,先是短暂的尖锐痛感,接着麻木,最后如同火烧一样蔓延开来。他低头一看,小腿上的血如同珠帘般涌了出来,汇成一条红色的小溪,一直沿着小腿流向脚面。他哪里见过这阵仗,就算和小毛孩打架也只不过是流点鼻血而已,此时见整只脚都快变成红色了,他在最初的慌神之后立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前面秦鸭梨还是在冷眼旁观,此刻当然是义不容辞了,一把打横抱起林天把他放在沙发上,再顺手拉过毛巾用力扎在伤口上,期间受到林天小拳头攻击无数下,以及震耳欲聋的哭泣攻击。接着,他没有再做出什么乌龙事,比如打110之类,而是立刻抱起林天往只有五分钟路程的社区医疗站跑去——这是他来中国后学到的。

    真说起来,这还得益于上次撞车事件后他的额头肿了一大块,本来想打预约电话找医生,结果经社区的热心大妈大叔指点,直接去社区医疗站领了一瓶云南白药了事。从此以后他就知道了,小毛小病找社区医疗站,即方便又便宜。林天虽然吓得哇哇大哭,可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见识自然比十岁孩子多得多,血虽然流得厉害,但一按住便停下了,显然只是皮肉伤,便也不会多么慌张。

    等他们到了社区医疗站时血已经完全不流了,站里的医生熟练地拿出棉球和碘伏擦干净血迹,看了看伤口,推一下眼镜道:“这个要缝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