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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东西也不见了,一只手紧紧地牵着我,我这甩也甩不开,只好带着他往水面游上去。

    终是落汤鸡般地将他拖了上来,他趴在地上猛地咳了几声,吐出几口水来,而后弱弱地向我说道:“姑娘,莫要轻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这人倒好,自己快死了还惦记着我,有趣的很,不过这全身湿嗒嗒地也不是个办法,只好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了,这一步还未踏满,就被他拖住:“姑娘莫走”这人心地善良,就是聒噪的很,我极是不耐烦地转过身来:“你这个人怎的”我这一看倒是将我惊了个十成十,这个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眉目里却和青华有九成的相似,忍不住叫了句:“帝君”

    他不解地瞧着我,伸出手来朝着我晃了晃,我回过神来,他神态有些不自然,苍白的面色里带了些绯红:“我,我本来是想救姑娘来着,入水了才恍然记起不会水,还在,在水底对着姑娘做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禽兽不如,况且姑娘还救了我,若是姑娘不嫌弃,我马上上门提亲,若是姑娘不愿意,为了保全姑娘的清白,这条性命就是姑娘的了。”说着说着声音底气越来越不足。

    我从未见过青华这样拘谨的模样,扑哧一声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却又突然想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青华,才将笑意敛住,“借你手腕一用。”我抓起他的手臂,记得当时我和青华是系了月老的红线的,红线一系,即使青华现在转世了,月老的法力还是在的,即便是微弱的很,可是这个人的手腕上还是可以感受到月老的法力的,果然这个人便是青华的转世了,看他这傻傻的模样,想起话本子里的故事大多都是这么个来头,便学了里面的人说话:“公子,若是有缘,自然再会见面,愿望下次你我相遇,是喜堂之上罢。”继而,临走时不忘记回给他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

    我赶到桥面上时,我的东西却不知被哪个拿走了,这丢了东西捡了个相公,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眼见着天色不早了,还是得赶紧找到殇错回去,我找到殇错时,他正和一群姑娘调笑,好不快活,我浑身湿嗒嗒地倒把那几个姑娘吓了一跳,本殿下在水里救人,你在这里快活,就等着受死吧。

    我把殇错锁在房里,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顺道探望了一下寻光。

    寻光兢兢业业地扮做我的模样正批着折子,我推门而入,寻光连连泣道:“殿下你可算是回来了。”他这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配着这俊秀娘炮的脸着实让人怜爱,我忙上去询问:“怎么了怎么了被那小桃仙伤情了”他甩了甩袖子,白了我一眼:“殿下你就莫要开玩笑了,殿下不在时,稚羽帝姬来过一趟了。”我点点头:“而后”“而后,小仙虽然扮做殿下的模样,可帝姬法力还是一眼看破,便逼问我帝君的去向。”我又点头:“最后”“最后,最后,小仙怕被别人知道殿下和殇错一起下界游玩,这人多耳杂的,怕毁了殿下和帝君的声誉,想来帝君转世的消息还未传到羽族去,只好说,殿下陪着帝君一同下界冶游去了,帝姬一听便气了,说帝君的伤势还重着,怎么能这么胡闹,遂而也下界去了。”

    我想了许久,觉得反正稚羽下界找到的也是青华的转世,说什么青华也是不明白的,倒也没什么,寻光倒是急地满头大汗:“殿下啊,你得明白稚羽帝姬对帝君千年万年的感情啊,如今帝君转世为了人,什么都不知晓,再胡乱搞出些有的没的,然后带着个拖油瓶上了天,殿下就得为别人养孩子,你这养的好吧说你溺爱他,养的不好说你虐待他,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估摸着是这个道理,况且我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总不能将这个孩子扔到深山里自生自灭吧我一把揪住寻光的领子:“诚然,你说的很对。”于是我决定半夜同寻光潜到司命的府邸偷看司命的命簿。

    我同寻光将司命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司命的夜壶旁找到了他的命簿。

    借着月华的光亮,我和寻光迅速地翻着命簿,“沈戏时,京城人氏,少多疾病堪其一生,是英年早逝,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佛曰人生八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这青华便占去了过半,司命下手果真是不拖泥带水的。

    顺手将司命的命簿子掖起来带走,拉着寻光便往人界跑去。

    如今人界已是一年已过的时光,却不知青华还记不记得我这个湖畔的姑娘,下界时恰恰是昴日星君回家哄老婆孩子的时候,寻光毕竟还是跟了青华多年的,一下便将青华的住所给寻了出来,我坐在墙头,夏风微微,一年不见,他却更加苍白无力了些,他坐在案前,执笔的模样却和青华不尽相似,寻光感慨了一句:“帝君即便是个病怏怏的模样,却也是极为俊俏的。”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要说:

    、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他停下笔来,将案上的纸对着烛光看起来,我瞪大了眼睛一看,赫然是一个红衣女子,回眸一笑,我在墙头上再次抖了一抖,心思着他倒是个痴情种子,如今已是一年的光景,却仍旧记得我的模子。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卷收起来,吹熄了灯,暗暗里传来几声咳嗽声。

    想起调戏过他的话语,那不过是我随口说说的玩笑话,谁料他却当了真,如今覆水难收,再加上稚羽正在人界寻找青华,为了防止我要替别人养孩子的悲剧,我认为我该是嫁给他的。

    我想了许久,我总是不能冲到沈府说:“小的们,今日本殿下就要嫁给你们少爷了,哈哈哈”。聪明如我,这人界最不乏的便是些俗套的故事,我好不容易说服寻光同我演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寻光却说将他当做死人埋起来着实是太不吉利了些,倒不如搞出个抛绣球招亲的点子,这卖身葬父进了沈家左不过一个丫鬟,可招亲做的可是夫人,我拨了拨指头一算嗯,是这么个理。

    京城里新来了个寻老爷,有个年方十八的女儿唤做双生的,如今待字闺中,趁着这大好的机会,弄个抛绣球招亲,广邀各位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过来瞧瞧。

    我将面上的纱巾扯下来,推了一把寻光:“你说,你家帝君不来可怎么办”寻光极是从容:“殿下莫急,小仙已经打听过了,这沈戏时从小就有病根,一年前落过水,听说还染上了风寒,最后还得了个痨病,每日咳个不停,沈家的老爷夫人正愁找不到好姑娘,殿下亲自送上门去,自然是会来的。”一年前落水算算时间,恰恰逢着我同殇错下界的那次,难不成这痨病还是我害的寻光将面纱重新按在我脸上:“小仙去瞧瞧帝君来了没有。”

    这从早上太阳初升到现在午后日头正烈,青华的影子都没见着,倒是来抢绣球的人越来越少,眼见着时间这么一点一滴地过去,寻光伸长了脖子,望穿了秋水,“殿下,来了来了”青华要是还不来寻光是差一点就要望穿秋水了。

    我慌忙整理了一下仪容,走上看台,只见着一个家仆扶着一个白面的公子,当日夜里瞧不清他的模样,如今白日再看,确实是苍白如纸,不住地掩着嘴咳嗽,转身就要走,身旁的家仆慌忙阻住,我心里这么一纠,喊到:“公子莫走。”他回过身来,我拿着绣球这么一砸,径直砸进他的怀里,寻光见势,急忙跑下去说道:“这位公子,如今你已经接了我家双生姑娘的绣球,明日便准备好酒席吧”他将绣球一扔,慌忙摆手,反倒是身旁的家仆极是高兴:“寻老爷不必担心,我家老爷夫人定然会安排妥当的。”说完拖着他便走了,想来他也是被沈老爷沈夫人坑过来的。

    这事情办妥了,就等着青华来娶我了,我这梅开二度,开的还是青华,说来,缘分应该是在的。

    我换上鲜红的嫁衣,再次上演嫁人的戏码,寻光哭的很伤心,比之前我嫁给青华时比父上还要伤心,按着寻光的话来说,这叫入戏太深。

    沈家的花轿抬着我到了沈家大门,花轿停了许久,也没见有人过来踢轿门,众人都面面相觑的,这是从里屋跑出来一个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咳血了。”这一干人等慌忙起来,大婚之日咳血,兆头便是极坏的,我心思着不会这个时候就短命了吧我扒开轿帘,扯下盖头,抓着喜娘的衣襟:“快带我去公子的房间。”喜娘愣着脖子点了点头。

    我一身红衣冲进洞房,沈父沈母早已泣不成声,床头的大夫眉头紧皱,捋了捋胡子,叹了一声:“公子的咳疾深入肺腑,只怕是”沈夫人痛心疾首:“戏时本就底子不好,若不是一年前落水,得了这个咳疾,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话如利剑一般戳进我的心窝,我自小便不喜欢欠着别人的人情,这沈戏时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落得水,怎么着他也不能死了,“公子不会死的,在下略懂些歧黄之术,只望能助公子一把。”众人面面相觑,但见这一身红嫁衣便也明白了,沈老爷毕竟还是保持了些清明:“寻小姐可有什么办法”我琢磨了这个寻小姐是谁,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我,点点头,道:“只是这个法子实在是恩师的秘术,不便外传,还望老爷明白。”沈老爷手无力一挥:“都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