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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月前,他从母校的教学医院转进这间私立医院,三个月前,方启达指定他为方楚楚的主治医生,一方面是信赖他的医术,另一方面,方启达似乎有意撮合他和自己的女儿。

    对这份「美意」,他一直假作迟钝不晓,对方启达和方家人他只有「憎恨」两字可形容,怎么可能甘愿入赘为方家女婿?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寻找二十多年前那桩医疗疏失的证据,可惜一直找不到。

    他已经逐渐失去耐性了,如果需要利用方楚楚才能为死去的父亲讨回公道,他会利用的。

    韩非阴沉地想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根随身携带的棒棒糖,撕开彩色的包装纸,这是他的习宫每逢开刀前他就会咬着糖酝酿情绪。

    忽地,一个女人突如其来地闯进他办公室。「医生,请你救救我的孩子!」

    他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女人已跪下。

    「医生,我知道你很忙,门诊的护士也跟我说你不能再接病人了,可是我儿子……他有白血病,现在因为长期治疗又导致心脏衰浆每个医生都说他没救了!我只能拜托你了,救救我儿子吧!不管是要开刀还是什么的,拜托救救他吧!」

    女人泪如雨下,一面泣爽一面咚咚磕头。

    两个护士跟进来,见状,仓皇地想扶起她。「这位太太,请你冷静点,你不能这样闯进医生办公室……」

    「我不要!你们放开我,我儿子就快死了!我管不了这么多,你们放开我!」女人近乎歇斯底里地哭喊。「医生,拜托你……」她一路跪爬到韩非面前,扶抱他双腿。「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韩非低头注视她,眸光闪烁,两秒后,他按下内线通话键。「我是韩非,叫警卫过来。」

    「医生!医生!不要赶我赚你听我说,听我说……」女人惊恐地哀嚎,连连磕头,前额碰出瘀青,血丝流下。

    护士跟赶过来的警卫都不忍地看着她,但韩非只是好整以暇地将棒棒糖衔入唇间,一挥手。

    警卫会意,拖着妇人离开。

    一路上,只听她哭叫嘶喊不绝,令人闻之鼻酸。

    韩非听着,似是丝毫不为所动,许久,许久,他才拿下糖棒,沙哑地开口。「她的小孩现在在哪里?」

    「你在干么?」

    相机的观景窗里,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坐在屋顶的水泥围栏上,双腿朝外在空中晃荡,只要一个闪神随时可能摔下楼。

    方楚楚心惊胆颤地放下相机,深呼吸几口,尽力用一种平缓的步履接近那男孩,彷佛漫不经心地发话。

    男孩听见了,回头望她。

    「坐在那里很危险,你知道吗?」她问。

    他默默点头。

    「下来吧。」

    他默默。

    「为什么不?」

    「因为我想跳下去。」

    方楚楚倏地凛息,好一会儿,才找回说话的声音。「为什么?」

    她语气镇定,彷佛这是再寻常也不过的对话,男孩受她影响,也就很自然地说下去。

    「我觉得我死了比较好。」

    「因为你生病了吗?」

    「嗯。」

    「很严重吗?」

    「医生都说我的心脏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