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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花》之【序言】

    读《余嘉锡论学杂著》中《小说家出於稗官说》一文,作者引用道:“艺文志曰:小说家者流,盖出於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孔子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弗为也。’然亦弗灭也。闾里小知者之所及,亦使缀而不忘,如或一言可采,此亦刍荛狂夫之议也。”

    学生时期,由喜欢读书到偏爱小说,以至于昼思梦想之中时常有类似胡编乱造的故事情节萦绕心头。于是,渴望着有那么一天能够书写出自己的小说来。但什么是小说哪?且不言其社会效果如何,它和作者生活是种什么关系?这始终是我想弄明确的问题。

    工作以后,在悠然自得而无时尚追求和上进心之中,今天回头一望,却发现已写出了十几篇冠名“小说”的文字。尽管,至今羞于去重读和修饰它们,但也从来没有蓄意掩饰过自己一份奢望:也就是臆求更多人读过它们并有所评议。

    当网络帖文如昙花一现,而与名著经典的对比和钻研,已成为自己有言而无声的茫然失落时,吾毛遂自荐将数篇小说送亲荐友,以求直言和明示。

    妻子读罢,每每沉吟揣测,视其中情节故事必与我有瓜葛和联系,否则何来那份镜影和感受。

    父母读罢,类似“你千万不能用真实姓名啊!”话儿,叮咛再三。

    亲朋好友读罢,或沉默不语,或狡黠异议,或坦言:从自己文化层次和社交圈子来描写生活的真实,也是特有的文化贡献。

    其实,正如上面引言“小说出自街头巷议和道听途说”一样,每个人周围生活中都不缺乏有情节的故事,问题在于人们能否明白:只要有办法把它们用平实语言描绘出来,其就有可能成为未来社会来认识今天生活的材料和依据。

    《金银花》和以往所写小说一样,其中人物貌似自我狭隘圈子里人的抽象。但实在地说,没有任何人物和情节真实存在过。或许有人要问:“既然都是假的何必要说!”事实上,在我而言,就没有坚持过小说必是真实再现,如同报告文学一般。

    就自我经历,从学校走出来,即进入了医院的大门。结交的朋友,除了同学就是同事外,在亲戚和朋友之中,难免也有三教九流者。但真正谈得上交往密切的,还是一帮子同学而已。古人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亦有说:道不同,不与谋。不过,对我来讲,因由上面一份臆想书写小说的私欲,所以许多年来有意无意间掺杂到各种各样场合和境遇间,执意从中了解、观察、分析着行为言语者的所以然。

    《金银花》名字由来,其实颇为单纯。因粗知其植物花朵作为中药饮片,功效在于清热解毒败火。于是,采用之。当文化娱乐消闲场所从大中小城市以至于乡镇村落无所不在的时候,传统饮食社交文化已演变成猎奇苟且似的权钱欲奢求和交易后,我想不仅是我自己,许许多多熏陶于传统道德的男女,每每踯躅在所谓“资产阶级腐化、奢侈和靡烂生活方式”面前,进退维谷,举步维艰。如果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暴发户”中那些无“德行”者,多是无知浅薄、唯利是图的粗人,而二十一世纪前后出现的腐化堕落人士,却不乏学生出身而拥有权钱势的知识精英了。

    所谓道德沦丧或说良知迷失。这在满口“仁义慈孝”、“清心寡欲”、“正大光明”的封建帝王时代,也是其朝代更迭、国破家亡重要原因之一。所以,有时窃思:社会种种周而复始的荣辱盛衰景观,其症结何在?是教养不足,抑或理想丧失,还是“青山易改、脾性难移”铸就的。也许正因为自己至今没有明确答案,而有的只是更多迷惑和那份执著不愿意苟且附和、人云亦云个性。所以,时常自娱自乐般把亲眼所见、充耳所闻和切身体会的真真假假故事,变换景物、环境和名姓后,冠以“小说”书写出来罢了。

    《金银花》能否写得下去?是否能够完成?此刻,我是没有自信的。之所以先写了这篇《序》,并决议贴出来。虽不是一时兴起,但也的确有这样因素。再者,就是想借用这种方式,迫使自己依此为“提纲”,书写中能有个方向。避免信马由缰,找不到东西南北吧。

    (2004年8月草。2014年4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