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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南风不温暖


    她还有爷爷,那个慈祥的老人用了十年把自己唯一的孙女教养成人。她习惯握紧那双被松弛皮肤包裹下有力的手,那双手越过泥泞拨开了黑色的云层捧满了闪烁的星光一路小心送到她眼前,她看着发着光的小小星星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她也可以期待光亮,只是这光亮太难得。

    荆南的性格是两个极端,过于尖锐不屈不挠;过于沉默静得吓人。她想过两个时空能不能交叉以致它们稍微中和调试一番,可是这没法子,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行。

    既然不行那她要怎么选择才好呢?

    她的生活早已替她做出了选择:尖锐。她很讨厌这两个字,尖锐的东西你想到了什么,刺耳,难耐,以至刺痛。

    她过于尖锐的后果是不是她自己痛就是别人痛,很荣欣,她的尖锐造就了后者。

    当她终于忍不了同桌男生的叨扰时真想一个巴掌过去,她确实这么做了,周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她静静看着历史老师,然后重新握起笔抄黑板上的大纲笔记。她不管别人抽气的声音,她这节课的题目还没抄完没有人能够打断。

    再一次,当她边翻书边把开水倒在书本上,看着那本书在冬日里热气蒸腾,她笑了,很开心。

    尖锐,偏执,几近病态的荆南你从未想过她有一天居然也会放下所有去试着接受这世界,感受生活甚至有一些岁月静好。

    你轻易地称之为青春期的叛逆也好原生家庭的阴影也罢,有一个事实是她越过去了,并且不算轻易。

    时隔多年,这种感觉好像又忽然来了,熟悉地可怕。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以不算轻易的方式轻易地越过去。

    你说人生有时候是不是在一个环节不断地轮回,死去再生回环往复,要不然怎会出奇的相似。

    她和宋乐言之间不能就这样算了,她不甘心,一点也不。

    凭什么?要在他和魏然之间做出选择,她怎么舍得,不会的她的魏然要等她来救赎,她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

    十七岁的时候那个小卖部门口她拦下了他质问他到底搞什么鬼,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坚定的说:荆南,以后我照顾你。

    这一照顾便是一整个青春,人生能有几个青春,他用最好的时光来陪伴她,她便坚信她和宋乐言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现在,她想破了脑袋究竟有没有一个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难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她和宋乐言一夜之间隔了千山万水,没有尽头,无法挽留。

    如果那一夜魏然没有出去,她没有那么坚定地挥下去那个铁棍会怎么样?她想她一定受不了魏然濒临绝望晦暗无光的眼神,这样干净美好的女孩子眼里没有了光是多么可惜!可是她自己呢?她又如何受的住失去宋乐言的痛苦,她的未来没有了!

    你说,如果是你自己,你会怎么办?她是荆南,荆棘的荆,南方的南,可是她再也感受不到南风吹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