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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356.原子弹威力(求推荐)

    从ue顶天立地的高楼里走出,周覆没能幸运地再领取到一辆单车,只好在路边拦了一辆打表的出租车。北京的夜里也不消停,大街上仍旧可以看见俊男美女的身影,他们很快乐,至少比殚精竭虑的周覆要快乐。

    他拖着脚下车,“啪”的一声将车门拍上,随后便慢慢吞吞地朝小区里移动。或许是他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缘故,小区的保安大爷还以为他是陌生人,防备地盯着他瞧了一路,直到他在门禁前刷脸成功才收回了注目礼。

    几年未曾回过家,他呆愣地在门口迟疑了良久才想起来电子锁的密码,真真切切得像个踌躇不前的盗窃者。

    推开门,里面的陈设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空气里也难得没有闻见浮尘的呛人味道——因为长期空下来的缘故,再加上这里离周立易上班的蓝厅比家属院更近,所以偶尔周立易会在这里留宿。

    周覆洗过澡,随意地套了一件宽宽大大的睡衣,跟腱分明的脚腕从深色裤子里走漏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好几年了他都未曾理会过,眼下还能走应该也是周立易好心给它换过电池的缘故。

    他喃喃自语,“都十点零三了。”

    能否穿越回过去好像是个不确定事件,无特定的时间,无特定的方式,不过都是突如其来的困倦,随后两眼一抹黑,再度苏醒就是在另一个时空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片刻,硬是找不到一星半点儿的睡意,更别提前几次穿越时的那种恍惚感,不过他总是抱有一丝幻想,觉得迟早能再次过去。

    或许是因为床头柜上那盏小夜灯太醒目才无法彻底进入时空隧道,周覆抬手给它摁灭了,原本是打算留着点光方便起夜,眼下为了能如愿以偿,它还是不亮了为好。

    房间在熄灯之后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窗外的月亮凉得像是打着光的冰,又亮又冷,盘旋在被照耀的大地上难以消解。

    是不是非要在医院才可以?人在夜晚的思维好像都非常活跃。周覆闭上眼睛,想天想地,耳边的心脏撞击声逐渐不再清晰,不知不觉中,他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天边的日暮早已西沉,仅余下少许霞光苟延残喘地挂在苍穹。一阵呼啸的冷风恰好照着周覆的面门打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抬头望了一遍周遭的环境,错愕地发觉自己正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坐在某家咖啡厅的店内。

    “老板,您看这个牌子这样挂行不行?”

    “再往上提一点吧,我觉得这个位置有点低了。”

    “这里吗?”

    “可以,就这里吧——你们都装得稳当点,之前突然砸下来差点砸到人了。”

    “您放心,我们几个干这行都好几年了,保准给您处理妥当。”

    几米之外的玻璃大门外,左右两边各架了一张三角梯,稳稳当当地坐在顶端的工人手里拽着一块硕大的木板,拎着专门的工具在上面敲敲打打,企图将它悬挂在指定的位置。

    “154号客人,您的生椰拿铁好了!”穿着整齐的服务员将托盘推上桌面,里面盛放着一杯椰香扑鼻的拿铁。

    周覆凝视着门外的动静,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头愣脑地听着对方嘴里蹦出来的韩语,身体好似被刚才冲过来的冷风冻僵,迟迟看不到任何动作。

    服务员只好提高声音再喊了一遍,“154号客人,您的生椰拿铁好了!”

    此刻,周覆才像是驯服了他新装的四肢,低头去找自己桌面上的小票,惊觉一张打印出来的小票上正印着明晃晃的“154”。

    他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弹起,抓起兑换的票根,提脚快步朝着前台走去,折返回来时手里拖着一只放了咖啡的黑棕色塑料盘。

    坐回原位,周覆撕开吸管朝塑料盖的孔洞上戳入,却没有急着用舌尖去品尝它的醇香,而是翻出手机去找现在的时间——2031年12月24日,日期下面还贴心地附带了平安夜的醒目标识。

    没有随身携带记录工作日常的平板,他一时半会也难以追溯起今天是出于何种目的出现在这里,或许他只是想要买一杯生椰拿铁来犒劳为工作劳心费神的自己。

    在手机里找不到任何线索,周覆在椅子里休息了半晌,然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捧起自己用真金白银换来的咖啡,慢慢吞吞地朝闹腾的大门外走。

    不久之前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一脚踩下去就是一道响,留下一串脚印证明自己曾经从这里经过。

    周覆在大平层里养尊处优久了,一年四季都待在如春的环境里,出个门都有开着暖气或冷气的车代步,根本不需要他去精挑细选要穿多厚的衣服来御寒。

    几阵瑟瑟寒风走街串巷地朝他打来,折腾得他合了合轻薄的羽绒服,最后的倔强逼着他不去伸手戴上帽子。

    走了五分钟不到的路,他前前后后接了三个电话,一通来质问公司这个季度的业绩怎么没有提上去,一通来催某个重点项目的进程,期间他只抽空浅尝了一口在风中逐渐凉掉的拿铁,手持好几个亿却连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都赶不上趟。

    挂断电话,周覆才觉得耳根子清静了许多,将发烫的手机揣进口袋当一只暖宝宝,双手捧着一杯散着热度的咖啡来汲取温暖。

    他缩了缩脖子,嘟嘟囔囔了一句,“今年的首尔为什么这么冷啊?”

    “因为你穿的少了。”倏然,李度希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顺着风飞入了他的耳朵。

    周覆本能地回头,惊讶地盯着身后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李度希?”

    “你耳朵都冻红了,为什么不把帽子戴起来呢?”李度希上前走了一步,裹在白色羽绒服里的手轻车熟路地捏住周覆的帽边,轻轻地罩在了周覆的脑袋上。

    瞬间就不再如方才那般冷飕飕了,好似被坚不可摧的保护罩圈住,暖意开始沿着经脉循行,从五脏六腑发散到四肢躯干。

    为什么每次穿越都能恰当正好地碰见李度希呢?

    周覆愣愣地盯着李度希的脸端详了良久,目光宛如在观察一幅挂在画廊里的绝世佳作,在剖析,在费解,在寻找答案。

    李度希眨了眨眼,脖子上围着的一条红色围巾遮上了嘴巴,衬得他的脸白到发光,“你是冻傻了吗?”

    围巾挡住了嘴,导致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周覆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回过神,攥着咖啡的手指头紧了紧,“没有,就是没想到外面这么冷。”

    李度希笑出了声,湿热的气体在天寒地冻里化形,凝出一团轻薄的白烟,“现在就扛不住以后怎么办?下个月寒潮就要来了,你是打算去非洲过冬吗?”

    “那倒不至于,”周覆抬眼扫过眼前人的着装,白色羽绒服搭配一条厚实的红围巾,休闲裤下盖着一双小白鞋,光是看着就觉得是个首尔大的学生,“你今天是休息吗?”

    他不觉得李度希打扮成这副模样是去研究所与死气沉沉的数据打交道,倒像是和朋友约着出去愉快地啤酒配炸鸡。

    “嗯,和朋友一起出来过节,”李度希笑了笑,眼里闪着明亮的光,“不过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

    周覆梭巡了一转前方的行人,并未发现与李度希嘴里相衬的朋友,于是不解地问:“那你朋友人呢?”

    李度希腼腆地一笑,“他们说要去酒吧,我不想去,就先走了。”

    周覆微微蹙眉,“你研究所里的同事吗?”

    李度希摇了摇头,“不是,我一般不会去参加他们的活动。”

    “为什么?”周覆问,“他们排挤你了吗?”

    李度希瞪大了眼睛,慌忙摆手,“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在场,他们会放不开。之前我参加过一次,总感觉他们非常拘谨。”

    那哪能是拘谨和放不开?是担心酒精上头后跑出一些真心实意的话来被你听见。

    周覆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李度希天真得有些过分可怜了。

    又是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李度希将双手缩进袖子里,“你呢?是今天也休假吗?”

    “或许吧,我不太记得了。”

    周覆眼尖地发现面前人的鼻尖被冻得红红的,抬手想要学着对方为他拉起帽子的方式依葫芦画瓢,不成想手伸到一半才猛地惊觉他的羽绒服上没有连着帽子,稍微迟疑了一下,只好帮他将围巾向上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