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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年夜饭杀器,麻辣火锅!

    “白圭,可知你这道菜为何是众望所归呀?”朱祁钰笑着问。

    “回陛下,微臣不知。”

    朱祁钰笑着说:“你继任老太傅之位,做这礼部尚书,就是众望所归!”

    那尊玉雕,他偏袒了耿九畴。

    自然也要消弭白圭心中的怨气。

    “龟乃长寿的象征,朕希望诸卿能长命百岁,辅佐朕,带着大明共创辉煌!”

    朱祁钰举杯,一饮而尽。

    白圭偷偷抹了把眼泪,气氛也顶到了高潮。

    岳正指着自己面前的盘子说:“微臣这盘叫美食美器。”

    “微臣这盘菜叫脱颖而出。”

    “微臣这道叫鹤鸣九皋。”

    “……”

    每一道菜,都是怀恩督促,尚食局精心准备的。

    菜的谜面和谜底,和官员本身还要契合,用足了心思。

    不止用足心思,准备的饭菜还得好吃。

    用的酒,也都是御酒房的珍藏。

    按照官员的习惯,准备了高度蒸馏烈酒,和低度黄酒,还有果酒、葡萄酒、茶酒和药酒等等。

    比如胡濙面前的酒,就是药酒,叫茵蔯酒。

    以黏籽红高粱酿造的优质大麴酒为酒基,加入茵蔯、佛手、陈皮、红花等十多种药物配制而成的。

    酒汤呈杏黄色,芬香醇和、甘甜柔爽、具有健脾胃,治风疾,舒筋活血强身的作用。

    还有茶酒,酒汤里散发着茶叶的芬芳。

    这顿除夕饭,尚食局用尽了心思。

    朱祁钰脸上挂笑,和群臣说说笑笑,吟诗作对。

    欢聚一堂,极尽欢乐。

    “诸卿,都猜对了一盘菜,猜中了谜底,朕自然是要赏的!”

    朱祁钰心情好:“诸卿,尔等的官位,朕不赏,要凭你们争取。”

    “钱财,伱们也不缺,朕赏了就哗众取宠了。”

    “名利,朕不需要赏你们,凭你们的本事,唾手可得。”

    “朕要赏的,是你们家中的女儿!”

    朱祁钰指向那些在案几旁边伺候的宫娥。

    都是在座官员的女儿、孙女。

    朝臣讶然。

    “陛下,您就别卖关子了。”白圭苦笑。

    “哈哈哈!”

    朱祁钰大笑:“朕先不告诉你们,等三年后,她们出宫时,你们再看看,自家女儿,何其优秀!”

    “朕不止让她们高嫁,还让她们在婆家待得好,待得舒服!”

    “谁说女子不如男?”

    “朕让你们看看,在宫中调教出来的女儿,未来何其璀璨!”

    而在案前伺候的宫娥们,眼泪都流出来了。

    都是大家小姐,在宫中实在是委屈呀。

    皇帝这句话,竟觉得心里没那么多委屈了。

    她们的父祖,也不禁沾了沾眼泪。

    当初被皇帝强行征入宫中,他们也是不愿意的。

    “皇爷,永和宫来报喜了!”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进来,跪在大殿中间,高声道:“毛选侍怀有身孕,皇爷,双喜临门!”

    殿中十分闹腾,诸卿互相聊天。

    小太监的声音被压着。

    他说了三遍,朱祁钰才听清,摆摆手:“毛选侍有喜了?赏!大赏!”

    “今天宫中的赏银,统统加一两,六六大顺,赏六两银子!”

    宫中过年,皇帝要包一个红包。

    放点银子进去,赏给奴婢们。

    正常赏个二两六,已经不少了。

    今年朱祁钰难得大方,一人赏了五两银子,再加一两,就是六两,吉利数。

    六两银子,可是巨款呀。

    足够一家五六口人,一年的生活费。

    “臣等贺喜陛下!”

    这是今年第五个怀孕的嫔妃。

    朱祁钰心情更好,多喝了两口药酒,有点醉醺醺的。

    吃喝到了酉时。

    用餐时间到了,钟鼓司太监敲钟。

    “诸卿。”

    朱祁钰被扶着站起来:“朕刚才卖个关子,说要把你们的赏赐,给女儿们。”

    “唉,你们家中女儿、孙女在宫中伺候,受过什么苦,朕看得一清二楚。”

    “朕也是做父亲的,知道相思之苦。”

    那些伺候大臣吃饭的宫娥,跪在地上,眼泪涟涟。

    被皇帝反复提及,竟觉得一点都不苦,反而有些隐隐的兴奋。

    这就是鼓励的作用。

    “都去偏殿,说两句体己话,再离宫吧。”

    朱祁钰叹气道:“孩子们有什么想需要的,你们尽量满足,满足不了的,跟朕说,都去吧。”

    “臣等谢陛下体谅!”朝臣跪在地上,眼中泪花闪烁。

    今年皇帝主打的就是一个温情。

    收买人心。

    朱祁钰被扶着走下台阶,去后殿歇息了:“冯孝,让尚食局准备些好的饭菜,赐给宫娥们。”

    “都是大家闺秀,父祖在前朝效力,女儿在宫中伺候,不得怠慢。”

    “今晚不用她们伺候了。”

    “再允准她们写信给家人,告诉她们,待其家人入京,便允其见面。”

    朱祁钰必须得对宫人们好:“除夕让太监们伺候,初一让太监们休息,让宫娥伺候便是。”

    “初一给太监们赐宴,都辛苦一年,都吃点好的。”

    “注意,二者要分开。”

    “记着,别让那些太监搞出见不得人的事。”

    “现在的宫娥可不是以前那些,若惹出了祸患,他们狗命不保不说,朕也得跟着丢人。”

    对食这种事,是绝对不行的。

    这些宫娥在宫中伺候三年,就要嫁出去,嫁的也是高门显贵,不能丢了丑。

    重点是,这些人会成为朱祁钰的种子,播撒出去,灌输着他朱祁钰思想的人,也会播撒到了民间。

    “明年贵妃等诞下龙嗣,身子骨养好了。”

    “在宫中开一女学社,让宫娥进里面学习。”

    “朕亲自担任祭酒,就叫紫禁女学。”

    “过了年,你就派人去物色女先生,全国都找,如李清照般的女先生,不问出身,都可入宫做教习。”

    朱祁钰征召天下官员之女入宫。

    还有一层深意。

    控制她们的思想。

    一个孩子,受母亲影响永远是最大的。

    所以,控制住女人,就控制住了她们未来的孩子,教导好其母,她们就会将朱祁钰的思想,灌输给她们的孩子。

    三年出宫一批,年龄够了的出宫嫁人。

    如此良性运转二十年后,就是开花结果的时候。

    朱祁钰在潜移默化改变大明。

    “皇爷,您快歇歇吧,今儿是年三十,晚上还要除夕宴呢,您先睡一觉。”

    冯孝和几个太监一起,伺候皇帝安枕。

    朱祁钰半眯着眼睛:“叮嘱尚食局,晚上的赐菜,一定不能出现错漏,不在京中的,一定要赐到,一家不能缺,一碟菜都不能少。”

    “宫中的赏钱要准备好,用红纸包好了……”

    皇帝就是像个管家婆。

    “奴婢都知道,您快睡吧。”冯孝苦笑,皇爷累呀。

    今晚的赐宴非常重要。

    一个是吃个新鲜,一个是收买人心。

    政治意义重大。

    朱祁钰喝了十几杯药酒,喝得身上燥热,想开窗子凉快凉快。

    “皇爷,这是药效,您可不能着了风呀。”冯孝让人去找扇子,用扇子扇扇。

    “罢了,万一大过年的弄出病来,岂不晦气?”

    朱祁钰摆摆手:“朕忍着点便是。”

    “对了,国子监要赐书,天下学社都要赐书,不要忘了。”

    监生都骂您呢,您还在为他们考虑。

    冯孝全都退出大殿,让皇帝安枕。

    睡到戌时。

    朱祁钰才坐起来,今天太累了,早晨拜祭,下午赐宴,又喝了酒,足足睡了一个半时辰。

    听见里面有了声音,冯孝推门进来:“皇爷,是不是外面的炮仗声吵到了您?”

    “谁放炮仗呢?”

    宫人端着洗漱用品进来,朱祁钰洗了洗,人也精神了。

    “阳武侯(薛厦)正在殿外闹腾呢,奴婢打发他几次,但他还是往这边跑。”冯孝也不敢深说。

    毕竟皇帝和常德公主如胶似漆的。

    “大过年的,一个孩子放炮仗,别计较了。”

    朱祁钰活动活动身子:“今晚特殊,不诏见倭郡王了,明日和宗室一道赐宴。”

    本来,按照往年的习俗,乾清宫前要燃放烟花,从除夕到正月十七,一直燃放。

    但今年被皇帝改了。

    每天燃放一盏茶的功夫,燃放到初六。

    一来是火药昂贵,军器局用得都很紧张。

    二来,朱祁钰对烟花不感兴趣,他将多余的烟花,赐给了百官,让他们回家去放吧。

    都热闹热闹,别只宫中自己热闹。

    往年一天的量,够今年整个正月用的了。

    “皇爷,几时燃烟花?”冯孝问。

    按照往年的礼节,是天黑了就开始燃放,一直到后半夜,不停地燃放。

    “夜宴之前,让宫人都过来看看,看个热闹再回去。”

    “还有各宫嫔妃,都要进乾清宫院里看。”

    “注意保暖,龙嗣是最重要的。”

    既然放了,皇帝一个人看太奢侈。

    其实这些都不用皇帝操心。

    有专门的太监和女官管着的。

    “皇爷,时辰到了,尚食局要传宴了。”贺知恩小跑进来。

    “传吧。”

    朱祁钰百无聊赖,不处置公务,他反而无所适从。

    不知道该干什么。

    “毛氏身子如何了?”

    朱祁钰想去看看,但他若去后宫,怕是又要鸡飞狗跳,一会夜宴时就见到了,再问吧。

    “回皇爷,太医说胎相安稳,没有大碍。”

    “传旨,封毛氏为……冯孝,你说宋氏是否也该封妃呢?”

    宋淑清岁数大,怕是无法受孕了。

    但他两个哥哥,都为朝堂效力,其侄儿也是能干的,若不封她为妃,怕是宋家会有别的念头。

    “皇爷,您一向是诞下子嗣者封妃,宋选侍家中显赫,但怕是……”冯孝也认为宋淑清无法怀孕了。

    “罢了,晋封毛氏为惠妃,住钟粹宫;晋封宋氏为德嫔,住启祥宫。”

    看在她兄长的份上,晋一步也是应该的。

    就算没孩子,也要封妃的。

    “奴婢遵旨!”

    “对了,这几天宫中都要用新菜,剩的菜肯定没人吃了。”

    朱祁钰道:“不要浪费,明日拿出宫去,赐给百姓吃,都不许扔掉,更不许谁贪了,喂猪喂狗更是不允许。”

    “皇爷,这些饭菜不如赏给浣衣局的奴婢吃?”冯孝道。

    “今年浣衣局也赐钱赐衣,也做一顿新的,赐给他们,过年了,别吃剩的了。”

    朱祁钰是难得大方。

    而尚食局的马车,从角门出宫,由侍卫护送着,三十多辆马车,各奔东西。

    于谦在家中尚在读书。

    于康在旁伺候笔墨。

    大侯爷在家里,也得孝顺父母,新娶的媳妇,在后院伺候长辈,好在于家没什么长辈,她负责打点家务即可。

    于冕不在家中,只有他一个人尽孝。

    管家小跑进来:“老爷,宫中赐宴的马车到了。”

    “快迎!”

    于谦放下了书。

    他也好奇,皇帝如此保密的赐宴,吊足了人的胃口,究竟赐的是什么?

    尚食局的厨役下车,磕头行礼。

    只见一个厨役捧着口铜锅,三十多个厨役捧着食盒,鱼贯而入。

    “火锅呀?”于康有点失望。

    皇帝故弄玄虚,原来赐的是火锅呀?

    夏朝,就吃火锅了。

    于谦家中虽不是大富之家,但也常吃这东西。

    这东西一点都不好吃,就是水涮肉,吃着腥膻又柴,一点都不好吃。

    铜锅放在圆桌中间,取出几块火炭,放在铜锅里。

    然后倒水。

    “咦?这锅好像不一样咦?”于康的新婚妻子范氏面露讶异。

    范氏已经嫁为人妻,是要管理家务的,做大娘子,自然是可以见外人的。

    她是范广的小女儿,范广长女二嫁给了平江伯陈豫的儿子陈锐。

    都是皇帝赐婚。

    她这一说。

    于谦和于康也发现了,这铜锅改了,做成了鸳鸯锅。

    加水后,互相不通。

    厨役打开一个食盒,食盒里一个盘子,里面装的是螃蟹、海虾等海鲜,还有酸菜。

    一起倒进去。

    顿时,一股融合着酸菜味道的海鲜味传了出来,吃的就是一个鲜。

    而铜锅另一面,厨役拿出一块炒好的底料,放进去。

    一股辣香味传出来。

    “敢问这位先生,这是什么东西?”

    范氏被辣味呛到了鼻子,但细闻却觉得胃口大开,想吃一口。

    “回怀安侯夫人。”

    “奴婢可不敢担您一句先生,奴婢只是尚食局厨役而已。”

    他磕个头:“此物乃皇爷发明的,叫辣椒底料,用辣椒、花生、红油辅以各种药材,炒制而成的底料。”

    “皇爷说了,这边是麻辣锅底,这边是海鲜酸菜锅底。”

    “邢国公,怀安侯,怀安侯夫人。”

    “请看,这一桌上,共有八种肉类,厚切羊腿肉、肥瘦肉片、羊脊骨,厚切牛肉、肥瘦牛肉片和牛棒骨,这是猪肉片、鸡肉片。”

    “还有四种海鲜,大虾、螃蟹、蛤蜊和扇贝。”

    “四种下水,羊杂、牛杂、猪杂和鸡杂。”

    “四种丸子,羊肉丸、牛肉丸、鸡肉丸和鱼肉丸。”

    “还有八种青菜,大白菜、胡萝卜、冻豆腐、菌菇、冬菇、木耳、山药和芋头。”

    “一共二十八道菜!”

    “还有主食,三样馅儿的饺子,牛肉萝卜馅,羊肉芹菜馅和猪肉大葱馅,以及长寿面和年糕。”

    “皇爷说了,吃完火锅,用饺子、面条、年糕盖个帽,才美哉呢。”

    于谦一家人看得眼花缭乱。

    鸳鸯锅里传出来的香味,已经让人口舌生津了。

    “您们吃火锅,得蘸料碟,皇爷都给您们已经备好了。”

    厨役挥挥手,打开最后一道食盒,食盒里装着各种小料,一大碗芝麻酱,一碗带汁豆腐乳,一碗韭菜花,一碗花椒油,一碟胡椒粉,还有一碗葱花,一碗蒜末。

    于谦等人开了眼了。

    这一碟料碟,竟需要这么多调料。

    花椒和胡椒都是非常珍贵的,皇帝给这么一大碗,真是舍得了。

    冬季的海鲜,在京中并不新鲜,达官显贵的也是常吃的。

    天气寒冷后,北方能够保存海鲜,年年都有贡物送入京师。

    酸菜、大白菜,都吃了几千年了。

    山货、牛羊肉什么的也不稀奇。

    只是这么吃,可就稀奇了。

    还有两壶饮品,酸梅汤和一壶温酒。

    而铜锅里,已经沸腾了。

    厨役将羊骨和牛骨下进去,煮出香味,煮出骨髓。

    再撇去浮沫,处理干净。

    铜锅里漂着几块辣椒段,登时讶异:“这是什么东西?”

    “邢国公,这是辣椒呀!”

    厨役道:“皇爷说此物极为珍贵,但爽口开胃,就把辣椒籽留下了,明年栽种,辣椒壳则晾晒后,用来做年三十这顿火锅宴呢!”

    “皇爷说了,这边的酸菜锅,可以先喝汤,喝完汤后再用。”

    “这主食是饺子和面条,都可以下在火锅里面吃的。”

    “小的就不打搅邢国公用除夕宴了,小的告退!”

    于谦对着紫禁城谢恩,给了赏钱。

    一家人围坐在火锅前。

    厨役临走时,告诉于谦等人如何调制蘸料,如何涮火锅。

    因为牛羊肉切得十分薄,薄如蝉翼,不能像以前那样,放在锅里面煮,就毁了肉了。

    最佳入口时间是涮三秒,但不能超过十秒,十秒后肉就老了。

    拿出来后,用肉片上的余温,将里面烫熟,裹上蘸料,就是满意的一口。

    “好吃!”

    于康吃一块肉不过瘾,一筷子夹了一团羊肉放进锅里。

    范氏瞪了他一眼,究竟我家是武将不懂风雅,还是你家不懂呀,这么这么没规矩呢?

    她轻轻夹了一片羊肉,放在锅里涮了一圈,就夹出来,放在空气中,看着热气腾腾上窜,氤氲好看。

    她轻轻沾了沾料碟,然后放进嘴里。

    嘶!

    微微的辣味,裹着重重的麻酱香味,充斥口腔,而肉肥瘦相间,嚼着又有嚼劲。

    “父亲,真的好吃!”范氏迫不及待想多夹,但小心看了眼于谦。

    按照礼节,她是不能上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