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利花园西南角小二层内。

    “你说什么？她上了那辆车？！”徐来抓住钟良胳膊。

    这么大力道，痛得钟良直呲牙：“来哥，不是我不拦，而是对方在暗处安排了太多人......”

    徐来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咖啡色呢大衣就往外冲。

    他这是要去特工总部？

    钟良不敢想下去，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这里没你什么事，回去！”徐来冷静下来，停住了脚步，回头命令钟良。

    见钟良杵在原地，不肯挪步，徐来瞪着他：“我去找叶秘书！”

    找那个中日混血儿？

    钟良一想也是，子悦姐好歹跟他是旧识，不会袖手旁观.......

    吉普车很快就到了大西路六十七号附近。

    徐来停下车，他掏出香烟开始大口大口地抽着。

    他没有去找叶锦元，只是哄着钟良先回去的一个由头罢了。

    时不时往吉普车方向看的那几个黄包车夫，他们双目炯炯，徐来一看就知道都是练家子。

    日伪特工总部的丁默邨丁大主任，看来还是有几分真本事。

    可越是这种情形，徐来的心就越往下沉。

    他又掏出一根香烟开始猛抽着......

    徐来在外围焦急等待着，而别墅里面的赵子悦端坐在餐桌前，美食当前，她却食之无味。

    丁默邨举起盛着红酒的高脚玻璃杯：“子悦，自从临训班一别，这次应是我们重逢后的第一顿饭。”

    赵子悦也不得不举杯碰了碰，笑得有些牵强：“老师，能在上海重逢，学生也觉得很是意外。”

    她只是轻抿了一口红酒，又轻轻放下，筷子都不曾拿起来。

    丁默邨见这她这样，只是淡然一笑，自顾自地夹了一块金黄色香酥烤鸭，往嘴里送着......

    他慢慢吃着鸭肉，赵子悦也不得不夹起一块品尝着：“嗯，这烤鸭味道不错。”

    “是吧？能得你一句称赞，这厨子就没白请。”丁默邨似乎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又舀了一勺烧羊肉里的浓汤......

    餐桌前，两人心照不宣。

    都是丁默邨先吃什么，赵子悦跟着拿筷子夹什么菜。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窗外的夜色更浓了......

    赵子悦起身想走，丁默邨却找了一张黑胶唱片，打开了铜制喇叭的唱片机。

    舒缓的音乐从铜制喇叭里缓缓流淌出来，是周璇的《月圆花好》：

    浮云散

    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醉

    清浅池塘......

    丁默邨很绅士地伸手一请：“赏脸跳支舞？”

    赵子悦只得伸手过去......

    两人跳着慢舞，丁默邨的脸离她越来越靠近，她只得稍稍往后仰了仰......

    可她没料到自己先前崴了脚，这下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