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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病里梦魇生

    在地里忙着秋收的杨妈妈一听到路过的老李说看见她家杨学文和李强相跟着上了山,二话不说就丢下农具,一路往严香寺上狂奔。

    自己的儿子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这她早就知道了,年纪略大的李强对杨学文那个臭小子言听计从,她心里也有数,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去爬山,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杨妈妈气喘吁吁的爬上严香寺的时候,杨学文正蔫不拉几的坐在千佛殿的台阶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李强看见神色不善的杨妈妈,没等杨妈妈发飙,就挡在杨学文的身前,怯懦的说“我,带学文……来!”

    他虽然是个孩子,可却隐隐约约感觉得到杨学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会说话了就是最好的证明。尽管那样恐怖的场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来一次了。

    更何况,学文给他讲的那些故事里早就有过鲜明的例子,兄弟有难,正应该挺身而出、两肋插刀,学文就跟他是亲兄弟一样,这一点毫无疑问。

    杨学文看着“挺身而出”的李强,为能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欣慰和自豪。杨妈妈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指着李强说不出话来。

    只要李从医去乡卫生所上班,就会把李强带过去让她帮着照看,她天天带着杨学文和李强,除了李强父母,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孩子了。

    早上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李强“啊啊啊”的手舞足蹈了半天,才表达清楚要跟杨学文一起去玩,这才几个小时过去,李强就“出口成章”了?

    李强看出了杨妈妈的惊讶,他羞涩的微微咧开嘴笑了笑,心里却对这种震慑到别人的爽点,而感到无比自豪。他无师自通的把杨学文教他对付他爸爸的话说了出来“我,带学文……来玩,渴了……去喝水,学文……掉进水潭,我着急,就……会说了。”

    杨妈妈这才想起浑身湿透的杨学文,轻轻的摸了摸李强的脑袋,说了声“真乖!”,就赶紧把身上本来用来在地里干活时防止晒伤的破衬衫给杨学文裹上。杨学文乖巧的叫了一声“妈”就懒洋洋的靠着杨妈妈温热的身子任由施为。

    杨学文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刚喝了半斤白酒,杨妈妈贴过脑袋碰着杨学文的额头,发现也是滚烫,想来是杨学文掉进水潭里,又出来一吹风着了凉。

    杨妈妈小时候就在这破庙里到处玩耍,对那冰冷的潭水自然也是有所了解,2岁半的孩子掉进冰冷的谭水里,发烧才是正常事儿。

    但这次不同于上一次杨学文“**”,杨妈妈清楚的知道杨学文只是发烧,所以她虽然担心,却并不慌乱。

    杨妈妈有一肚子气,却没办法对还不到3岁的小小杨学文撒,更不想给刚刚会说话的小李强摆脸色。

    也是奇了怪哉,谁家三四岁的小孩就敢怂恿着小朋友一起爬山?就是山上随便蹦出来一只小兔子都能把他顶翻个跟头好吧?更何况,这个年代的山上还是隐约有者野狼或是獾子之类的小型野兽存在的。

    这孩子,是该好好教训一通了!

    ……

    杨学文病了,发烧感冒、上吐下泻还略有点嗓子发炎,声音嘶哑的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吃了睡,睡了吃。李强天天陪着杨学文,李强的爸爸李从医也像是上班打卡一样,每天早晚必到。

    他是医生,杨学文的药就是他开的,尽管只是寻常的小感冒发烧,他还是投入了最大的精力来对待。

    谁也无法想象那天下午,李从医听见李强开口叫他爸爸后欣喜欲狂,他祈祷这一天祈祷了5年,要不是韩怡还在跟前,他绝对会控制不住自己高兴的跳起来,饶是如此,他都没有察觉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连一向对满天神佛毫无敬意的李从医都开始相信,杨学文必然就是儿子李强的贵人了。所以对杨学文的病情,他比杨爸爸和杨妈妈还上心。

    因为从小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说话撒娇,让李强有别于其他孩子,即使有什么事情也更喜欢闷在心里,对于承诺也更加的看重,李强就是一个最完美的秘密守护者。筆趣庫

    所以无论是杨爸爸、杨妈妈还是李从医,对于羊皮卷的存在,完全一无所知。

    杨学文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化身韦陀,作怒目怒目金刚相,在尸山血海里冲杀。

    场景突变,崇山峻岭,一座小庙门前,杨学文又变成了笑口常开、低眉顺目的弥勒,双手环抱着肚子对着一个个千辛万苦跋涉而来的善男信女们弯腰示意。

    场景又变,古代喧嚣的战场上,一场惨烈的战争刚刚结束,杨学文化身观世音,宝相庄严、悲天悯人,他不时的停下脚步,给受伤的人包扎,给逝去的人祷告。

    场景再变,这次杨学文只能看到雪白的房顶,明晃晃的无影灯照的他睁不开眼睛,他的四肢和腰部、脖子都带着镣铐,被锁的动弹不得,似乎被人打了麻药,全身没有一丁点感觉。

    屋子里似乎有三、四个人,他们在忙碌、交谈,有人走到杨学文跟前,杨学文转动眼珠子,来人穿着白大褂,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淡蓝色的眼珠子和突出的眉骨显然是欧美人的血统,来人拿着一个巨型的注射器,注射器里是乳白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