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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子婚礼

    有施。

    城外的旷野上到处散落着兵器,一片片殷红的血迹还没有干涸,谁都能看得出来这里刚刚经历了血腥的一场大战。高高的十字旗杆头上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面一个巨大的夏字隐隐透出王者之气。履癸的大夏大军依旧停留在有施城外。

    有施的第一名将乔英被履癸杀了,薛国国君仲虺的战车也大败而归,有施城四门紧闭,士兵在城墙上紧张地望着城外,如果城外的大军攻城,他们到底能够坚持多久,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城内的所有人心头如同都压了一块大石头。

    还好城外天子履癸的夏军并没有攻城的迹象。

    施独坐立不安,找雍和等来商议。雍和来了,依旧是那样气定神闲,施独看到雍和的样子,怒火更盛了,不过也只能强压住。

    “雍大人,事到如今,有施该如何应对城外的天子大军呢?”

    “大王,如今看来我有施万难是天子的对手了,除了薛国,天下估计也没人会救有施和天子为敌!

    大王不可爱一女而亡国,如果有施亡了,王女将到何处去呢?“

    “雍大人可有良策?”施独只剩下无可奈何。

    “为今之计,大王还是应该让妺喜王女嫁给天子,如此还可与大夏结亲,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有施了。”

    雍和说完了,还等着施独回答,施独已经气得白胡子都翘了起来,起身离开,把雍和给晾在了那。

    施独回到后堂之后见到有施王妃,“你去把妺儿叫来~”

    有施王妃看到施独面色不好,已经知道了大概。

    妺喜一会来了,容色之间出奇的平静。

    “儿可知数日来外间祸事否?”有施王妃问。

    “妺儿听到战鼓之声,心甚忧之,安得不知?”

    “你可知道兵从何来?”施独说话了。

    “儿听闻是天子履癸之兵。”

    “你知道夏军为何而来吗?”施独继续问。

    妹喜当然都知道,心里羞愧自己让有施遭到灾难,不再说下去,低着头揉着衣角。

    有施王妃接着对妺喜说,“天子发而兵来是为我儿也。汝父与我只生我儿一人,故爱汝备至,当择良婿与汝图。

    我儿常随父母,父母不该迂执,迟误汝青春,使汝及笄犹未适人,才惹此天来大不测之祸。

    若你早和仲虺完婚,怎么还会有此事?

    前日天子天子先遣人来聘汝,你父王又不同意,怕你进宫受一生凄凉。不想天子大兵压城,有施危亡在旦夕。

    昨雍和说王使有言,天子履癸实图我儿去做正妃。不知真假何如?

    但事势危急,非我儿不能救老父母及城中数万人性命也。不知我儿如何想的?”

    有施王妃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妺喜不由得涕泪俱下。

    妹喜颦蹙低首,掩挟隈腮,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

    “儿身父母所生,以儿之身,反贻祸于父母,如死在父母前可以免难,也是甘心!若使不能免难,任从父母主张也。”

    有施王妃哭着扶起妺喜。

    “儿勿伤情,我让你父王差人去纳款天子履癸,以求和好。将你许配天子,天子定会礼赢娶你。

    我儿这般乖巧,嫁给天子,以后也许有好日子过。妺儿千万不要太过伤心啊,母亲也是没有办法啊~”

    说着有施王妃抱住妺喜又哭了起来。

    妹喜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眼里再也流不出眼泪来,从此妺喜再也不哭了。

    有施王妃和施独说,“大王,还是把女儿许配给天子,和天子求和吧~”

    施独仰天长叹,“唯有如此了,只是委屈了我儿~”

    施独让雍和请姬辛。

    姬辛被扣留之后,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生怕有施一怒之下性命就完了。

    姬辛到了到庭上,施独正在等着他。

    “姬大人最近受苦了。施独代表有施给大人请罪了。”

    姬辛一时没搞清状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回道:“劳有施国君挂劳,贵国款待也算周到,没受什么苦,只是扣押大夏使臣,有施国君可知天子会不高兴吗?”

    “施独留下姬大人并非关押,是为了和姬大人商议,小女出嫁天子之事。”施独语气平静却透露出隐藏不住的无奈。

    姬辛听了心中大喜,看来这件事情有门了。

    “有施国君如早如此,大夏有施何必兵戈相见呢?!”姬辛脸上终于恢复了往日让人看着就不爽的笑容。

    施独瞪着姬辛,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姬辛即刻回营回禀天子,即请施君遣使同行~”姬辛看着施独的表情,心中又打起鼓来,“还是赶紧走吧。”

    施独只得为姬辛整饬车马、仪卫,使雍和拿着自己亲笔书信,带着白璧及布帛等礼物,并且准备了牛羊酒食用来犒劳大夏之师。

    一行人开门出城,来到天子履癸军前。

    履癸的大帐内,空的酒坛子散落着,履癸正在百无聊赖的喝酒。

    进入大帐之后,雍和跪地向履癸请罪。

    “有施雍和代我家大王来和天子请罪!”

    “雍大人站起来说话吧。”

    姬辛见了履癸,悄悄和履癸说了有施的情形。

    履癸见姬辛回来了,心中顿时有了五分欢喜,听到有施肯以王女妺喜求和,心中早已经十分欢喜了。

    雍和陈辞宛转。

    “我王愿与大王喜结连理,成就姻亲之好。从此有施有了大夏的庇佑,人民得以安居乐业,是有施之福。”

    这几句话说的履癸心里很是舒服。

    “雍大人辛苦了!”

    履癸让人接受了有施送来的璧帛犒师等物,履癸也赏雍和玉佩,雍和跪拜叩谢。

    转眼天色已暮,原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天空,如今晚霞红彤彤的,鸟儿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

    第二天,履癸命姬辛备了聘礼进城,准备即日迎娶有施王女。

    姬辛这次来到有施,早又恢复了天子使臣的气派。

    姬辛给施独看了天子的聘礼。

    只见珠光宝气灿烂夺目,各种珠玉、精美青铜器皿、各色华美丝绸、牛羊、酒果等琳琅满目。

    施独看到如此多的礼物,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笑容,接待了姬辛,接受了礼物,安排姬辛住下。

    有施王府内堂。

    施独对有施王妃说:“如今天子正式送了聘礼来,也算给足了有施面子,朕看可以把妺儿许配给天子了。”

    有施王妃看到履癸的聘礼心中也淡定了许多。

    “须从容些,最好说过些日把才好,太急了就失去了我有施的国威了。”

    “夫人说的也对,不能太委屈了妺儿。”施独也就不那么焦急了。

    施独把姬辛召来。

    “姬大人,大王要迎娶我家妺儿,还须挑一个良辰吉日为好。”

    “天子性急,恐怕不会同意。我们还是从命的好。”姬辛怕夜长梦多。

    施独与夫人无计可施,只得来问妹喜。

    妹喜听完之后,“父王,此事并不为难,可垂帘于堂中,叫姬大人到帘外。母亲可引儿上堂,立于帘内。儿自有话发落他。”

    “如此可行?”施独和夫人不知道妺喜要说什么。

    施独于是设帘于半堂之中,命群臣远立堂下。姬辛立帘外,雍和立帘旁边内外之间。

    姬辛站在堂下来回踱着步,早已等得不耐烦,“”有施国被打败了,还非要摆谱!”

    帘内传来悦耳的叮当声,是女子身上的环珮铿然之声。

    姬辛心里一个机灵,帘子内的女人虽然看不到,隐隐一种感觉传了过来,姬辛停住脚步。

    妺喜和母亲在帘内坐下。

    “雍大人,引王使于帘外见我。王既聘我,我即其主也。”

    姬辛听了之后,大吃一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雍和过来一把拉住姬辛,雍和拉着姬辛到了大堂中站在北面。

    “还不叩见大夏将来的妺喜娘娘!”

    姬辛心里这个骂啊,一百个不情愿,但又没有不叩拜的道理,只得就帘而拜。

    妹喜于帘中南面受拜。

    “姬卿平身,站起来说话吧!”

    姬辛爬了起来,仰起头来。

    “天子命贤使臣来是问罪的还是来加婚配之礼的?”妺喜质问姬辛。

    姬辛也觉得有点失态。

    “天子闻内主令淑,特遣下臣行礼聘内主以为妃,并无他意。”

    妺喜缓缓而说:“既行礼矣,礼者吉也,兵者凶也。吉则缓以情言,凶则暴以威劫,如此可是天子本意?

    今大兵围城而不解王命,即日而娶女,是要威胁我有施吗!口口声声的礼节在哪呢?

    今天子命娶女,难道不愿祥瑞之福而愿意要凶兆吗?”

    “这~”,姬辛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父王生女,上嫁于天之而不择吉利之事,如果这样传出去,不是我有施国国脸上无光,也是天子的颜面丢尽了。

    敢烦贤使回到天子面前,诉说妺喜此意,让天子了解臣妾的一番苦心。若天子宽有施的罪,以三五日为期,妺喜当顺父母之命。

    若天子不同意,妺喜有死而已,也不接受天子的威胁!

    虽灭家国,姬大人也违背了天子的心意,恐怕姬大人也没法交差!”

    妺喜说完就退到内堂去了。

    妺喜的声音似乎依旧在堂内回荡,娇喉宛转,妙舌轻调,鸣鸣嘤嘤的声音如泣如诉之声,良久之后妺喜犹在帘际。

    姬辛感觉魂魄俱飞,心志丧尽,身体不能凝立,不由自主伏地而拜,直到妺喜走了才敢起身。

    姬辛领命下堂,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是天生之人以配我家大王啊,我等此行大有功劳!”

    姬辛回去向履癸复命,详细说了妹喜所言的情形。

    “大王,王女妹喜言语宛转清彻,其妙才雅致如此,必是大夏之福。”

    姬辛明白是自己让履癸来娶有施之女,如果此事不成,恐怕天子以后也不会和自己亲近了,如果此事成了,自然是大功一件。

    履癸听了之后,不由魂魄飞动,心中大喜,“果真是朕的爱妃。

    姬辛,你再入城协商婚礼之事,朕答应退兵三十里,三日之后让有施王女出嫁随行大军返回斟鄩。”

    姬辛再次回到有施,和施独说了履癸的旨意,施独如今也只好同意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