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后，贾环猜测，牛继宗中邪，可能是贾母的故意安排，为的就是让他出现大错，从而接受惩罚。

    这让贾环心里很是愤慨，觉得贾母的做法也太过了，说到底，他能够成长起来，对于整个贾家来说，是好的。

    只不过是抢了贾宝玉的风头而已。

    这一刻，贾环只觉得心寒，若是贾母如此不顾一切来打压他，那他此后也不用再挽救贾家的颓势了，全力自保算了。

    一开始，贾环也只是想着自保，不受抄家影响就行了。

    可随着知道的越多，贾环明白，身为贾政的庶子，面对滚滚而来的抄家洪流，他没办法避免。

    最主要，随着他加入道箓司，被靖宁帝和太上皇注意到，他就已经入局了，只有站在大局上考虑，才能稳住局势。

    而这个大局，自然就包括贾家，甚至是整个金陵四家。

    可是，眼下推测出贾母的举动后，让贾环觉得挽救大局真是不值得，还是明哲保身最好，眼看着贾家被抄家也不错。

    转念一想，贾环还是冷静了下来，眼下还只是推测，待确定贾母真的是想毁掉他，再做决断也不迟。

    这时面对着潘灵的厉声质问，贾环稳住心神，沉声回道：

    “潘大人，目前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不必急着给下官扣上大帽子，倘若牛老爷中邪，确实是因我封灵不力引起的，下官绝不推脱罪名。”

    “但是，若他中邪，非是封灵引起，还请潘大人不要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推到下官身上！”

    见贾环这时候还说这样的话，潘灵冷冷说道：

    “贾环，事实就在眼前，你还敢不认，那好，待本官派人去镇国公府走一趟，也好让你死心。”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有人请示：

    “大人，右正一崔大人求见。”

    潘灵皱眉：“让他进来。”

    须臾，就看到崔景刚急匆匆走了进来，先是满眼着急地看了看贾环，随后又给潘灵行礼，开始替贾环求情：

    “潘大人，下官以为，并非贾演法办事不力，多半只是突发事件而已，还是待查清楚后再说。”

    潘灵听他求见，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听了他这话，更觉得不出所料了，冷哼：

    “哼！崔大人，你可知，镇国府牛老爷中邪这事有多大吗？”

    “若是处置不好，咱们道箓司所有人，都可能被革职，你竟然还敢替贾环求情？”

    崔景刚看了贾环一眼，见贾环没有丝毫的急躁，心里多了一点底气，硬气回道：

    “潘大人，每年中邪的人多了，牛老爷中邪，也不过是突发而已，何来你说的这么严重？”

    “另外，本官相信，贾演法绝不可能办事不力，此事还有待查证！”

    对于崔景刚来说，为了向贾家靠拢，他已经和潘灵对上了，这个时候，也没有退缩的可能，必须要保贾环。

    潘灵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厉色说道：

    “崔景刚，你这是准备罔顾事实了？那本官可警告你，若是贾环确实有不力之处，你这个右正一，也休想好过！”

    崔景刚这时也豁出去了：

    “自然如此，本官相信，贾演法的能力，此事他定没错。”

    贾环听了这话，有些感触，看了崔景刚一眼，心想着，有这样的顶头上司替自己分担压力和责任，也真是不用担心太多了。

    潘灵盯着他们两个看了看后，正打算叫人，就听外头有人来传话：

    “启禀大人，皇上派了人来传话，急召贾环贾演法入宫。”

    一听靖宁帝有这样的口谕传来，潘灵微微昂首，冷然地看着贾环，心想着，看你怎么向皇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