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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被开除党籍的刘老师

    老刘老师说:“传宗接代是一个原因,谁都不希望祖宗的香火在自己这儿断了。农村人最怕别人骂自己断子绝孙。”

    我说:“中国人骨子里都有传宗接代这个情结吧,只不过这个思想观念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进步,已经彻底转变了呀。”

    老刘老师说:“在农村,有这种思想的人也不多了,但总有那么一小部分吧。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有了儿子,才不会受别人欺压。”

    我问:“怎么有了儿子就不会受别人欺压呢?”

    老刘老师跟我碰了杯,把酒干完,又倒上半杯,说:“这是我的切身体会。我本来是离这里七十公里的务本乡的农民,年轻时在务本乡中心小学当民办教师,后来转正了。家里两兄弟,那里家里穷,父母为了把家里的老房子留给我弟弟,就让我到前进乡当了上门女婿。”

    我问:“你媳妇没有兄弟姐妹吗?”

    老刘老师说:“没有,我媳妇是家里的独女。我岳父身体也不好。结婚后,我媳妇和我岳父岳母在家里务农种地,我在务本乡中心小学教书,周末在回得了家。有一回,村里的一个姓杨的村民在我家承包的荒山上开地,我岳父和我媳妇去制止,杨家骂我岳父断子绝孙,我岳父非常生气,双方吵了起来,杨家有三兄弟,三兄弟一齐上阵,把我岳父打伤了,住了五天院,花了2000元医药费。”

    老刘老师喝了口酒,接着说:“我去找村里调解,村长惧怕杨家三兄弟,迟迟不给解决,我和媳妇去村长家找了七八次,最后村长说,杨家已经挖出来的2亩地归杨家,没挖的不允许他家再挖了,医药费让杨家给500元。我和媳妇不服,找到乡里调解,找了几次,乡里推不过,看了看我们的材料,最后维持村上的调解意见。我岳父气病了。”

    我关切地问:“后来怎么样了?”

    老刘老师说:“我为了争这口气,就把杨家起诉到法院,后来法院判决,杨家立即停止在我家承包的荒山上开地,已经开出来的地恢复原状;承担我岳父的医疗费2000元。”

    我说:“法律是公正的。”

    老刘老师叹了口气,说:“话是这样说,但我们为讨这个公道,花费了许多精力,可以说是身心疲惫。杨家赔偿的2000元钱,我媳妇上门去讨要多次,听了许多非常难听的话,才拿到了钱。如果我媳妇多有几个兄弟姐妹,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我说:“一个家庭就像一个国家,家里的男人就像国家的军队,男人是家庭的中流砥柱,对内能保护家庭,对外能威慑其他家庭。”

    老刘老师说:“对头,就是这个意思。有一年夏天,天干,雨水来得晚,我家栽种下去的2亩水稻田干了,田里都开裂了,我媳妇怀着老二,晚上我一个人打着电筒,去离田2公里的河里找水,一路作埂筑围,清理杂草淤泥,好不容易将水引进沟渠,一路流淌过来,流到了我家田里。为防止别人在我家前面的沟渠上打开缺口,把我引来的水放进自己田里去,我一直守着,不时在沟渠上巡查。到了夜里12时,我有点困,刚在田边打了一会儿盹,忽然听不到水流声了,睁眼一看,水没了。我扛起锄头,打着电筒往上巡查。果然,我找来的水被截流到村里老赵家田里去了。”

    老刘老师举起杯来,又喝了一口,接着讲他的故事:“我赶忙用锄头挖来泥土,把缺口堵上。一会儿,赵老大就扛着锄头,打着电筒顺着沟渠过来了。赵老大喝斥我说,刘老师,你杂抢我家的水?我说水是我从河里找上来的,我家的田都干开裂了,我放满了水就归你家放。赵老大说,放屁,水是我找来的。边说边把缺口挖开,水又流到他家田城去了。我赶紧用锄头挖来泥土,把缺口堵上。并守在缺口旁边。这时赵老大开始用难听的话骂我。这时又有电筒光从远而近,赵老二过来了。赵老二骂我说,小杂种,让开。我不让。赵老大说,小杂种,让开,不让开今天几锄头把你打死。我不让,我说有种你就打。赵老二说,小杂种,你眼睛瞎了吗,田都干开裂了。我说,我家的田没开裂吗?我媳妇怀娃儿了,我明天一早要去教书,今晚这水我必须要放到田。这时赵老二过来,要挖缺口,我不让他挖,干脆就坐在缺口上,让他下不了锄头。赵老二丢下锄头,双手把我紧紧抱住,挪开。赵老大几锄头就把缺口挖开。我力气没赵老二大,被他拦腰抱住,怎么挣都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