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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复生的元帅前妻(11)

    墙正中,有人用黑炭写着两个显眼的大字:“快逃!”这时,外面树林里响了一枪。接着枪声大作,夹杂着声嘶力竭的尖叫。

    我大吃一惊,急忙转身就跑。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支持不住,我倒在一蓬芦苇丛里。

    县委驻地的枪声已消失了。

    旷野,漆黑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周围死一般寂静,偶尔,猫头鹰令人恐怖地啼号。

    饥饿、恐怖纷拥,包围了我这个孤立无援的共产党员。

    凭着以往的斗争经验,证实了一个可怕的现实,那就是黄特派员所说:红军主力已经完全离开,白军占领了所有的革命根据地。白色恐怖蔓延开了,也许,我将彻底失去同党组织的联系。

    想到这里,我哇地一声放声大哭。

    第二天天际刚泛白,我被冷露冻醒,支撑着爬了起来。四下张望找着方向,因为又冷又饿,我紧跑起来,天刚蒙蒙亮时,进入了一个叫大塘背的自然村落,这儿有我一个早年出嫁的姑姑。

    “笃笃笃,笃笃笃――”趁着清晨人少,我轻轻地敲响了姑姑的家门。姑姑名叫满姑子。睡眼惺松地打开门,一见是我,吓得张口半天说不出话。

    我尴尬地进了家门。姑姑满姑子,是位极勤快而又极吝啬的村妇,有一个出外给人打长工的儿子,灶膛角养着一个光会做零活的瞎眼媳妇。看得出,对于家里突然闯进来一张会吃饭的嘴,姑姑的言行都表现出她是很在意的。

    几天后,白狗子的刺刀,开始在村里每一户人家里扎扎戳戳。盖着各类大印的告示贴得到处都是,掉脑袋的消息充塞着每一个屋场。满姑子很自然地翻了脸。她扁瘪的嘴吐出了极为符合情理的话:“你出这个门槛去,侄女子,我求你了,别把杀头鬼招进来。”在她的驱赶下,作为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我脸红耳赤无话可说,心里麻麻然。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我乘着黝黑的夜幕离开了大塘背。

    象一头被追杀的野兽,日里夜里我都在村边、荒野、山林间东躲西藏,四处流浪……

    有一天,我饿得头昏脑胀,在一个山谷小径突然看见路边有一块肉。心里一阵欣喜,把肉捡起来准备烤熟了吃。嗅了嗅,觉得有一股异味,蓦地想起:这是猎人设下药野兽的毒饵。这一惊,立即丢掉手中的肉,过了一会儿我又捡起了这块肉。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险情、绝境,我对着远方默默地说:陈毅,我的郎君,你晓得么,我会对得住你,对得住共产党,只要反动派抓住我,逼迫我,我便一口把它吞下肚去……

    七、形势急转直下,革命经受严峻考验194年10月16日,主力红军渡过于都河开始了史无前例的长征。

    留在苏区,受陈毅领导的红军为第4师,加上地方武装的10个团大约有万人,其中有1万多名伤员。根本无法与蒋介石的十万大军相抗衡。

    红都瑞金于11月10日失守;于都于17日失守;会昌于日失守……留下的红军,绝大部分被白军打垮了。陈毅的腿伤仍在化脓发炎,他被人搀扶着一拐一拐地突围,与项英等600多名红军,来到信丰油山、大余梅岭一带,在丛山峻岭开展游击战争。

    转瞬之间,“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已经成为了历史。

    离开满姑子家,我一个人幽灵般在荒野里飘荡了半月多。后来,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胞妹。一个深夜,我又象夜游神悄悄摸入南山村。

    为了防范发生意外,我用木炭末把面孔涂得黑黑的象个鬼,小心翼翼地叩击胞妹招贵子的窗棂。

    “谁?”里面一阵响声。招贵子机警地低问。

    “妹子,不要怕,我是你姐姐月明。”听出是招贵子的声音,我颤抖着说。

    门“吱”地一声开了,两个久未见面的姐妹认清对方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这也是一户地地道道的红军家属,屋里只有一个女主人。招贵子的丈夫很早就参加了红军,这次随主力远去了。

    到了妹妹这里,我终于有了栖身之地。但是,外面白军清剿、还乡团清算的风声一日紧似一日,我心里整日仍然是悬着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