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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雾像雨又像风


    沮丧了一会,澟还是决定恢复理智,好好就《单恋》看下去。一开始就是关于十三年前的一场输掉的橄榄球冠军赛的回诉。澟渐渐看的出来神,手机里的音乐响了半天,澟还是没听见。第三次响起的时候被周围的一个小女生推了两下肩膀才恢复正常。

    接起电话难免被电话那段的人说上几句,澟只是听着,脑海里还在想着美月说的话:

    “简单的说。是想让自己死心,想让自己知道自己是女人,只能做女人。我以为结了婚就会死心,就不再抱幻想。”之后,美月又说:

    “是啊,是什么呢?我自己觉得是男人。”

    澟还在想小说里劲爆的消息,电话里光终于感觉到澟的心不在焉,然后说道:“我已经回成都了,明天一早我到你学校去接你回一趟来家。”

    “什么事?”

    “我前两天身份证掉了,明天能陪我回老家吗?”

    “明天吗?”澟记得明天已经约好陪陈博滔去北京看画展了。有些为难,想拒绝,可那边又说这次回来只待两天。澟一听完,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心里想的全是想见光一面的事实。

    “你怎么不说话,明天有事吗?”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起点可以吧!”澟这一生也许唯一无法对一个人说拒绝的话的人不是恋人而是光。

    挂掉电话,澟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给陈博滔发信息∶

    我明天有事,不能跟你去北京,原谅我一次,下次我就算逃课也要陪你去的。对不起……

    那边意外的回地神速,他说“没事,你忙吧!”

    澟看着短信,字少的可怜,越来越有光的行事作风。澟在心里又胡乱的想了一会光的事,然后继续看书。

    快要到图书馆关门的时候,澟看见《单恋》里的一段对话∶

    “人被逼到绝境,什么戏都能演的。”

    “那是在演戏?”须贝问。

    “要说是否一切都是演戏,还真不好回答,很难说清楚。那种心里很复杂,你们不会理解的。”

    无法理解,事实如此,所以哲朗什么也没说。须贝也一样。

    澟和上书,撑伞出了楼梯,一路上只反复想着刚看的那些对话,身边路过的行人完全看不见了,声音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澟只是下意识的往寝室方向走着,林澟的妈妈打电话过来,澟就怎么也没听见。

    澟回到寝室里一看见公主床上放着的几张图片,第一次对那些画产生了兴趣。澟拿起一张,是刚开学那天公主买的漫画书《世界第一初恋》里附送的图片。图片里是两个男人做在沙发上kess的画面。当时只是远远的扫了一眼,不觉得那里出彩到值得上百万的满迷们追捧,现在细看之下发现,画风很唯美浪漫,两个亲吻的男人都很养眼,眼睛里都带着深情厚意。

    澟以前一直以为同性恋或者性别认同障碍那类型的人会离自己很遥远,远到像是不属于这个星球的存在般。但是现在,澟突然很想去了解那个世界,那里的人是在用怎样悲凉的心情在与整个世界抗争呢?充满禁忌的单恋又该何去何从?

    补办身份证很简单,拍照,填表,签字,盖章,然后等上三个月。下午办理完手续时,阴霾了好几日的天空终于放晴,澟站在老街的小桥上直直的望着渐渐飘远的白云。

    光从澟身后传了一句不知其味的话∶“一起去天桥走走怎么样?”

    天桥上留下了太多澟和光两个人的回忆,中学时代最青春年少的美好。那时两个人一起感受到的走天天桥边缘所带来的危险和刺激,一起看火凤凰号风筝渐行渐远,一起摘生长在悬崖边上的酸涩野果……

    “哥,我想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候就是那两年跟你一去生活的时候了吧!”

    “等你以后结了婚有了小孩你就不这么想了。”

    “还有那一天吗?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跟陈博滔结了婚就能有多幸福。”

    “那时因为你现在还没结婚。”

    “你难道不怀念那两年吗?”澟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竟然难受的想流泪。澟在心里说道∶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可有可无了吗?可是我一直都把你当亲人,朋友,甚至是远超过了恋人界限的灵魂伴侣。”

    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坐在草地上出神的澟。风起的时候,澟额前的发飘曳不止。光一直在回避的事实太过悲凉,压抑的太久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的相信已经不会在乎那种情感。刚才被澟提起,似乎秘密花园就快要掩藏不住了。

    “时间不早了,该回成都了。你明天几点的票?”

    “下午一点半。”

    “那今晚你下厨煮酸菜鱼。我上午已经跟妈打了电话了。”

    “好。”

    四月的风,空气里还透着冬季里未散尽的寒冷。澟下意识的收了收脖子上微松散的围巾,那是年前玉儿送的。澟突然问:“我帮你织一条围巾怎么样?”

    光自然是高兴的答应,只是说的时候都认真,做起来却意外的不如意。从年初等到年尾,光都没能手到澟织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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