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十二章 石窟

    云天三人始终在旁观听,好不容易等到伍剑寒随宁道一走开,纷纷上前。宁羡仪道:“朱叔叔,恭喜你赢了那冰鬼!”朱子敬一愣,醒悟过来,笑叱道:“傻丫头,不得无理,那人是我的同门师兄弟,论辈份你得叫声伍叔叔才对。”宁羡仪悻悻发笑。云天问道:“伍师叔怎么不回来见师父一面?”

    朱子敬道:“伍师叔本人我也没见过,他老人家的事情我只是小时候听师父提过。伍师叔本名伍痕,自小与咱们师父情同手足,更是同门师兄弟,当年凭一手精妙剑术与咱们师父齐名。但后来二人于剑术上发生争执,唉,这本是咱们习武之人不可避免的一件事,可他们二人当时俱是江湖中声名显赫之士,谁也不肯轻易服了谁。伍师叔性子冷傲偏激,一怒之下离宫出走,并抛下狠话,说直到创出‘无痕快剑’才肯回宫,这一走便是三十多年,师父念起往日情谊,曾派咱们出去寻师叔的踪迹,却是半点收获也没有。直到今天,伍师弟才带着师叔的消息回来,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宁羡仪忽问道:“那个劳什子剑谱是什么宝贝?为什么岳老头和伍叔叔都争着要看?”

    朱子敬皱了皱眉,道:“那是这座山上最大的秘密之一,据说是当年一位前辈经过这里时,一时兴起所刻下的石画,涉及一门惊天动地的神妙剑法,一直为外人所觊觎。”宁羡仪想起上次被岳无逆掳去做人质,顿时闷闷不乐。

    云天暗道:“羡儿上次犯险,为的只是一块破石头,当真不值。等我练好了武功,绝不能再让人欺负到她!”岔开话道:“那这么多年,有人练成这剑法吗?”朱子敬摇头苦笑道:“一个也没有。”

    “师父也不会吗?”云天吃惊道,“或许那根本不是剑法,只是那位前辈无聊时画来玩儿的呢?”

    朱子敬道:“不仅你这么猜想,但凡瞧过那石刻的,恐怕都曾怀疑过。其实我也不信那是什么剑法,要不然为何这么多惊才艳艳之辈却连半点门道都看不出来呢?可师父却不这么认为,早些年想了许多法子,却都是徒劳无功。”他顿了顿,又道:“我想,那石刻中的剑法是否真得存在谁也不得而知,但师父的剑法登峰造极确实无疑,本门中人要学上乘剑法,自有明师在侧,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云天深有同感,连连点头,心道:“天戮,天戮,那不是专门杀人的剑法吗?这名字大大不妙!”

    这时又听宁羡仪道:“就是不知道伍叔叔能不能学成这剑法。”朱子敬道:“福祸各依天命,咱们静候佳音吧!”

    四人到院子里边聊边等,直到傍晚卯时之初,伍剑寒方才跟着宁道一进了院内。朱子敬上前问道:“不知伍师弟可有什么收获?”伍剑寒摇头道:“我瞧不出来。”语气中似有些失望。朱子敬也不意外,安慰道:“那也没什么,伍师叔的‘无痕快剑’自成一家,取法独到,假以时日,必然可以扬名天下!”

    伍剑寒精神一振,说道:“多谢朱师兄,小弟只是有些遗憾,辜负了师父的期望。”退开一步,向宁道一抱拳道:“多谢师伯,弟子这就要下山了!”朱子敬惊道:“怎地刚来就要走?”伍剑寒道:“我一个人自在惯了。”朱子敬道:“即便如此,现在这么晚了,你身上还有伤,如何走得?”伍剑寒傲然一笑,道:“这点小伤,师兄未免太小瞧了兄弟!”

    朱子敬还要劝,宁道一却道:“你若执意要走,咱们也不拦你,但这个地方你随时可以回来。”

    伍剑寒朝宁道一拜了一拜,转身便走,朱子敬叹一口气,跟着出去送他。一旁云天三人均生出一个念头:“这人脾气好怪!”

    次日未时,云天准时来到三省居,二人就地而坐。宁道一说道:“我先前曾收过三个徒弟,你大师兄便是羡儿的父亲,暂不多说。子敬心地仁厚,明月清风掌的要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适合他不过。”

    云天想顺口问及三师兄白玄真,对于这个名震天下的“执法官”,他颇感兴趣。但话到嘴边,猛地一省,思忖:羡儿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剑神”,应当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但师父只是略略一提,显然不愿再想起这些悲伤的事,那么三师兄英年早逝,也是一样。于是改口问道:“那我呢?”

    宁道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许久后说道:“你天性洒脱,无可无不可,倒有些难办了。”云天顿时目瞪口呆,苦笑道:“难道我什么都学不了吗?”

    宁道一说道:“那倒不然!所谓‘百川入海,万法归一’,学武功贵在坚守道心,走的路不同,一样可以有大成就。对了,天儿,你读过《孙子兵法》吗?”云天被他问得怔住,暗想:“兵法和学武功又有什么关系了?”如实答道:“读过。二叔说过作那本书的人很厉害。”

    “哦?”宁道一问道,“除了这个,你还读过什么?”

    “二叔以教我识字为主,到了前年,我刚好十岁,二叔突然开始叫我看些佛经,《法华经》、《金刚经》就是那一年读完的,可惜里面的东西我多半不懂……嗯,到了去年,二叔取来《孙子兵法》让我看,说它博大精深,堪称古今第一奇书,不读可惜。今年咱们到了河南,二叔又拿来《道德经》,说什么既到了天尊故地,不妨瞻仰一下圣人遗旨。我平时总是闲着,便也瞧了几眼……嗯……”说到这里,小脸一热,尴尬续道,“二叔说孔……孔夫子的书不读也罢,说他只教人念书,不会打架,只会给人欺负……”

    宁道一不禁失笑,心道:“这确实是他的作风,难得他这么胡闹,也没把这孩子带到邪路上去。”问道:“你知道当年我和你伍师叔为何会发生争执吗?”云天道:“我听说是师父和师叔练剑的时候意见不同。”

    “不错,”宁道一缓缓道来,“当初我二人广罗江湖各派剑法,几乎将天下所有一二流的剑法习了个遍。单论见识,世间已无人能在我们师兄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