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1章 chapter.1

    作为韩国顶级学府,单从建筑设计来看,首尔大学确实有其傲人之处。

    郑罗韫提了提左肩有些往下滑的包带,闲庭信步地在步履匆忙的人群中穿过,偶尔驻足很沉浸地欣赏那些出自大师之手的建筑物。面对那些自路边驻足而来的打量或者擦肩而过时频频回头的目光,她习以为常地装作不知。

    她其实更喜欢建筑,然而命运使然的细微调整,让她注定了就只能成为了化学系的新生。

    新生服务台都集中在一处,很容易就能找到化学系的位置。

    郑罗韫从学姐手中接过学生证和一些纸质资料。嘴角扯出浅浅的笑意,洁白的贝齿在两片饱满殷红的嘴唇间若隐若现。恰到好处的弧度,足够礼貌,足够真诚,足够打动人心。

    学姐蓦地红了脸,情不自禁地开口称赞:“你真的很漂亮啊~”

    郑罗韫保持着微笑礼貌欠身,走到旁边那一堆胸前挂着学生证的18级新生中去。

    “你们好,我是化学系18级新生郑罗韫。”

    郑罗韫平静地接受着所有目光隐晦地打量,骤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并没有让她觉得不自在。过了一会儿,像是从梦中清醒般,所有人轮流着做自我介绍。

    “那我们好好相处吧。”郑罗韫毫不费劲地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她对着同级生们点头示意,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

    见她不想说话,其余人看眼色般地纷纷闭紧了嘴巴。

    好在,这次的沉默并未继续蔓延,相继走过来打招呼的两个女孩子再次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又是两个漂亮孩子,只是有惊为天人的郑罗韫珠玉在前,大家的反应相对平淡了许多。

    姜美来,玄秀雅。郑罗韫低垂着视线看向地上,默念这两个名字。

    快点开始吧,她要转到建筑系去。

    正当她在走神时,玄秀雅亲昵地依过来,自来熟地挽上了她的胳膊,用单纯的语气说着讨巧的话语:“哇,你的风格简直帅气呢,我们好好相处吧~”

    “像我就没办法穿这种风格的衣服呢,不管怎样都不合适。”玄秀雅一脸遗憾又羡慕的样子。

    郑罗韫本身就高,又穿了一双有点高度的小皮鞋,一下子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她微低下头看着玄秀雅,眼神里丝毫不起波澜,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像是能望穿人心底深处隐藏的不堪和过去。

    “都是同学,好好相处是自然。”

    玄秀雅脸上虽然仍然笑着,却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郑罗韫的手,“说得没错呢。”

    其他人看不到她们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再过去一个的姜美来甚至眼带羡慕地看着她俩,还以为这就是美女之间互相认可地抱团行为。

    同为化学系18级新生的都炅锡的出现又引起了一阵骚动。好看的孩子在病态地追求完美和漂亮的社会风气之下总是更容易受到瞩目和关心,也是这种群体意识之下衍生的现象,好不好因人而异,毕竟是具有两面性的事物。

    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冷脸和眼神中潜藏很深的厌恶,郑罗韫就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享受于这份由外貌带来的特别,甚至很抗拒。

    郑罗韫兴趣缺缺地收回了目光,确认了身份之后知道该怎么做就行了。

    入学式之后是各学科分别活动。刚刚成年的大学生对什么最感兴趣,还不就是酒、酒、酒。啤酒、烧酒,混着来都行。

    郑罗韫从包里拿出分装药盒,把其中一格的药片倒在掌心。姜美来见状立刻给她拿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

    “这是药吗?”姜美来倒完水,小心翼翼地发问。

    郑罗韫点头,“还有维生素。”一仰头,把所有药片都放进嘴里,用水送下去。长期服用这些药物,她早已习惯喉咙吞咽间的不适,看在别人眼里却是胆战心惊。

    “我身体不太好,所以不能喝酒,请各位尽兴畅饮,不用太在意我,实在抱歉。”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开着轻松的玩笑化解她的负担,阵阵笑声让气氛再次变得热闹起来。于是,郑罗韫心安理得地抱着腿缩在一边看手机,像是聚会的局外人。

    14级学长金灿宇带着他的狗腿子过来了,像是主人翁一般地和每一张桌子的新生打招呼说着不着四六的话并且推杯换盏,厚脸皮简直让人感叹。

    逼着姜美来喝完一杯烧酒之后,独自待着的郑罗韫很快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郑罗韫新生在干嘛呢,为什么不喝酒?”油腻的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人想吐。

    “抱歉,我不能喝酒。”

    “这是说什么话呢。学长请你也不行吗?!”

    金灿宇被她拒绝之后脸上有些挂不住,语气十分恼怒。郑罗韫维持着坐姿不变,视线从他身上短暂停留又回到手机屏幕上,抬眼的动作更像是冲他翻了个白眼。

    不过是条外强中干的癞皮狗,不值得她拿正眼瞧。

    “我说了我不会喝酒。更何况我是12月生,前辈您确定要劝一个还没有20岁的孩子喝酒吗?”

    狗腿子打着圆场:“翻过年就算20岁,只喝一杯没关系的,喝吧喝吧。”

    郑罗韫看着强塞进手里的酒杯。周围人或冷眼旁观或面色担忧,然而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像是默认地开展这场以她为目标的谋杀。

    她不太在乎有没有人为她出头,只是觉得这场面可笑又可悲。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压迫的命运,而身为女性要在如此压抑且掣肘的环境里艰难地生存,尤其可怜。谁也不是幸存者。

    “前辈,我的病历档案挂在首尔峨山医院,这次的医药费就你出吧。”郑罗韫笑着说完这句话,抬头将酒杯里的烧酒一饮而尽。

    她弯腰拿起了地板上的外套和单肩包,用衣袖擦干净嘴唇上残留的酒水,对着所有人低了低头,“我有些不舒服得去一趟医院才行,抱歉,我就先走了,希望各位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