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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刘府压根儿没有传出有人死的风声,只有几月前逃掉的厨娘。你没死,所以恨我,恨我一掌差点打死你;你要恨我没关系,为何要将冬芽儿的前途毁掉?」

「我没有!」连她也痛恨那本食记,怎会抢?

「你想唬我?苗馀恩,你心里若还有师恩,就将食记交出来。让冬芽儿成为天下闲第一厨子,是师父临终前的交待啊!」他叫道,雨水滑过他杀气十足的双目。

「师恩?没错,师傅养我十数年,师恩是该报,可是,师傅临终前要你夺去我的性命,你那一掌确实也曾将我打进地狱,我这一条命算是还了恩情,现在的苗馀恩是新生的,是再也不欠恩情的。」她激动的说道。

他一怔,难以置信的望着她。方才只觉她有些变了,但却没想到她变得比以往还要有自信。

过去的她,站在冬芽儿身边就像是不起眼的乌鸦,连看上一眼也会觉得心情不佳,难以引人注目。如今的苗馀恩身上彷佛多了些什麽,是他不曾注意过的。

「你忘了你的名字吗?馀恩馀恩,不管你如何摆脱,每当有人喊你的名时,难道你不会想到师父的恩吗?」

「那,我就改了名字吧。」她咬唇而笑。「改了名字,苗馀恩就不在这世闲上了。」

「你!」她的改变十足让人惊讶。「难道你忘了冬芽儿吗?她与你情同姐妹啊!」

冬芽、冬芽,那个教人心疼又怜惜的妹妹。她闭上眼。「你那天欲致我於死地,也想好对冬芽的说辞了吗?」

「我先告诉她,你远去山间采野菜,半个月之後再告诉她你误食山菜而死。」

她猛然抬头瞪他。「她信了?」雨大到连他的声音也听得模糊,宁可相信是自己听错了。

「她相信了,还为你哭了两天。你竟然还没良心的偷去食记,是我小觑了你的贼心。」

就这麽容易信了,连找她都不曾吗?依冬芽天真无知的性子,怎麽会不信大师兄的话?可是相处了十几年啊,难道连怀疑都没有过吗?

「把食记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我没有偷,也不会偷这害人的东西。」她眯起眼,撇唇自负说道:「我若要,我可以自己写一本来,哪需古人留下的书。」

「你这个连野菜都不如的贱人,自私自利,连当你是亲姐的冬芽儿都不顾了!」

是谁自私自利?以往好怕大师兄,怕有一天他真要打死她,而无人救她,现在她只觉得啼笑皆非。

雨在下,下得着实可怕,风吹竹林发书魅音。他究竟在争什麽呢?难道就要为冬芽儿这样争一辈子吗?

「当野菜有何不好?我该高兴大师兄将我比作野菜。那,我就一辈子当野菜吧,野菜能救人、能救荒,我从此以後专研野生蔬菜。」

「苗馀恩,你还有从此以後吗?好,你不肯交出食记,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不管你有没有看过那本食记,你永远会威胁到冬芽儿!」

「只有我吗?难道你每遇一个厨技高手,便要杀了他,将这世间所有的厨子杀个精光,只剩冬芽?你这是在为她着想还是害她?」

「我当然是为她着想!上一回没让你死成,这一回我要你下九泉去面对师父!」一掌运足十成功力,对准的不再是她的肩,而是她的心窝。

她咬住唇,瞪着他的目光不肯转移。

掌才要中,她的身形忽然被人拉往後,一双劲掌推住他的杀气,他的双足极快,攻向来人下盘;来人动作更怏,双掌翻了几圈,探向他的腹部,一时之间眼花撩乱,只能瞧见那人似乎是方才大街上人称七爷的男子。

「聂问涯!」雨中馀恩定晴一看,差点以为错眼了。是聂七?怎会?他不是不懂武吗?

想起那日他以身护她,让她免遭地痞流氓欺负,今日他又来救她,可是大师兄的武艺远胜那些流氓啊!

一念及此,冲上前要护住他,聂七见状怒吼:「你进来做什麽?」她欲挡他身前,他迅速拉她入怀,力道之大,几乎拉脱她的手臂。他的背後承受一掌,雨过大,大到她自骨子里发起冷来,她骇极的眼对上他的,只是转瞬间,她便被推出来,跄跌到泥堆里。

大师兄一掌打得她差点命丧黄泉,聂七也挨了一掌,那岂不是。。。。

「小心,苗姑娘!」急追而来的欧阳及时拉住她又要奔进的身子。「别再上前,小心卷到他们之间!」

馀恩喘息,心脏的部位像要跳出某样东西,在他们接连的过招对打後,她脱口:「他。。懂得功夫?」而且似乎不弱啊。

曾听师父言道,师兄武艺虽非第一,但也算是江湖好手。她是门外汉,看不懂谁占上风,可是聂问涯的拳脚俐落而狂猛,好几次看见师兄连连退後走避。

「懂,怎会不懂?」欧阳紧张的观局,打定一有不对劲,便要硬着头皮冲上前。

「可是。。可是当日他救我时,没有任何反抗啊。」

「七爷曾允诺念佛一天,就不再动武。」欧阳诅咒一声,瞧见那男子被七爷打中心口,喷出血来。

馀恩睁圆了眼,掩住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