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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哥哥,你是属糖的吗?

    简介:

    he!1v1!

    傅遣怀总说小哥哥是香的。

    身为小哥哥的沈殃每听到一次心里都会一跳一跳的,暗暗地想,傅遣怀这个小崽子不是知道什么了吧?

    等到傅遣怀长大成人飞往国外镀金之际,沈殃作为最优秀的代表人去送傅遣怀出国。

    傅遣怀把沈殃压在厕所里,像一个树袋熊抱着树似的紧紧地抱着沈殃,随即对着沈殃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小哥哥香香软软的,盖个章,小哥哥等我回来。”

    沈殃:“老子弄死你个傻逼。”

    正文:

    傅大小姐认人向来不靠眼睛,全靠鼻子。

    在傅遣怀的认知里,整个傅家都是臭烘烘的,除了那个特例,长得很好看脾气却是像臭石头一样的小哥哥——沈殃。

    第一次见到沈殃的时候,傅遣怀感觉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哥哥当真是拯救了她的鼻子。

    香香的,甜甜的,跟前些日子她吃到的糖果似的。

    沈殃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冲他笑得格外可爱的小孩儿。

    沈殃转头对着年轻的傅夫人说,“傅夫人,这小孩儿是不是有点傻?”

    傅夫人的脸僵了一下,她倒是知道沈殃这人在某些方面很招人烦,却是没想到沈殃当着自己,和自己宝贝女儿的面能说出这样的话。

    傅遣怀小归小,但是智商这方面基本上全部点亮,不是太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对着沈殃招招手,“小哥哥,来。”

    沈殃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了松,也不是太傻,能认出他是哥哥,虽说这个哥哥只不过是两家互相示意礼貌的一个称呼。

    但是沈殃没跟着圆滚滚的傅遣怀走,一伸手扯住了傅遣怀衣服的后领,语气又冷又硬,“干什么?”

    沈父啪地一声拍在了沈殃的后脑勺上,“个臭小子,自己年龄都不大,装甚成熟?还有,同阿怀说话的时候语气好点。”

    傅遣怀看得扑哧一乐,又瞄到沈殃阴沉沉的脸连忙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依旧是弯弯的,笑意要从那双眼睛里边流出来一样。

    沈殃揉了下自己的后脑勺,低头看着跟个球一样的傅遣怀,“走啊。”

    傅遣怀拍了拍自己的手套,把胳膊抬起来,手对着沈殃,“阿怀要小哥哥抱。”

    抱这个小孩儿?

    沈殃一直没有舒展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点,“你自己拍干净,脏的时候不要碰我。”

    说这话的沈殃没注意到周围人群的惊呼声,原因无他,傅遣怀是傅老爷子最最最疼爱的一个小辈,没有之一。

    奈何老爷子疼爱是疼爱,这位大小姐每次见到老爷子都捏鼻子说“爷爷臭臭”,搞得老爷子还以为自己每天洗澡都没有洗干净。最后发现是这位大小姐在哪儿都一样,对着谁也一个样儿。老爷子才放下心来,不是单独他自己让傅遣怀讨厌就好。

    傅遣怀低头看了看,手套已经干净了,衣服也不是太脏,整体看着还可以啊,小哥哥要不要这么嫌弃?

    傅遣怀咧嘴笑了一下,“小哥哥,后脑勺。”

    这傅遣怀话说得不怎么流利,重点词汇倒是说得很顺溜。

    沈殃颇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臭着一张脸,“伸开胳膊,我抱着你。”

    傅遣怀美滋滋的点点头,伸开胳膊乖乖的等沈殃抱。

    沈殃名头上是傅遣怀的小哥哥,也就是沈殃的表面辈分略微高一点,俩人个子倒是没差太多。

    沈殃不用蹲下,微微弯腿就和傅遣怀齐高。

    在一边留意自己儿子的沈父心里又慌又惊讶,面上却还是一副淡定冷静的样子,还暗暗地和自己的妻子吐槽沈殃的身高,“你看小殃,个子好像有点矮。”

    沈母侧了一下身子,看了眼沈殃,抬起眼睛看了眼像是在看戏的沈父,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你再说我儿子,今天晚上就在外边儿陪狗睡觉好了。”

    沈父跟听到铃铛响一样,立马闭嘴,继续站在树荫下看着沈殃。

    沈殃微微弯腿之后发现自己和那个看着很傻的小孩儿一样高之后,又马上站直了身子,身高太碍事了,但是他作为小哥哥的面子不能丢。

    傅遣怀没等到沈殃抱她,抬起头,扁着嘴巴,有些委屈的样子,“抱抱阿怀,阿怀不脏。”

    沈殃用手比划了傅遣怀的身高,“小孩儿,你是个有个子的球。”

    傅遣怀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什么叫有个子的球?而且怎么会是球?她明明是圆滚滚的可爱。

    伸出自己胖嘟嘟的手翻了翻,傅遣怀皱了下鼻子,好像是有点过于圆滚滚了,但面儿上不能承认。

    傅遣怀竖起来一根手指,对着沈殃很认真地说,“小哥哥,阿怀是可爱,不是球。”

    沈殃扯着嘴角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围着傅遣怀画了一个圈,“你看,球。”

    傅遣怀“碰”的一下扑到了沈殃的怀里,“小哥哥坏。”

    沈殃的手悬在半空,看着抱着自己腰的这个小孩儿,眼角一抽,准备抬腿把这个小孩儿踹开。

    傅遣怀感觉到沈殃的动作,先发制人,跟一只小胖猫上树似的,蹭地爬了几下,和沈殃面对面,两只小胖胳膊放在了沈殃的肩膀上,用十分的力气搂着沈殃的脖子,生怕沈殃给她甩下去,“阿怀抱好小哥哥了,小哥哥走。”

    这个小孩儿挂上来也就算了,还把要看的路挡个严严实实,走什么走?沈殃伸着胳膊把手放在了傅遣怀的脖子后边,拽了一下,“挪开,我要看路。”

    傅遣怀雄气赳赳的侧着身子挂在沈殃的身上,沈殃一步三晃地走着。

    围观的人只觉得两个玉雕粉琢的小娃娃一个挂一个,摇摇晃晃地走路模样还怪可爱,一点没看出来沈殃几乎要黑成墨的脸。

    傅遣怀指挥着沈殃往傅家里边走,本有保镖要拦住沈殃,看见挂在沈殃身上的傅遣怀,手收得很快,还给沈殃指出应该往哪一边走的方向。

    傅遣怀带着沈殃上了三楼的一间卧室门跟前,转头蹭在沈殃的脸上,“小哥哥等阿怀。”

    沈殃看了眼房间门,转身靠在墙上,对着傅遣怀说,“小孩儿,不想我把你想踹下去,还是你自己乖乖下去的好。”

    傅遣怀顺着沈殃的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挪,很是恋恋不舍。

    沈殃心里烦躁,等到傅遣怀挪到自己的腿上,伸腿就想把傅遣怀踹下去,傅遣怀就跟知道沈殃要做什么一样,抬头对着沈殃笑了一下,在沈殃动作之前又抱住了沈殃的腿。

    “啧,下去。听清楚了吗?”沈殃被傅遣怀抱腿的动作搞得一晃,撑着墙稳了稳自己的身子,眼睛里闪现了一丝厉色,同傅遣怀说话的时候更加冷硬。

    傅遣怀坐在沈殃的脚上,拍了拍沈殃的裤子,努努嘴巴,有些可惜的样子,“小哥哥香香,脾气臭臭。”

    沈殃作为唯一一个让傅遣怀主动示好接近的人,就算是个小孩儿,他的资料也被有心人早早地送到了傅老爷子的桌子上。

    傅老爷子一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和沈家出了名不对付卓家的一个二世祖。

    虽说沈、卓两家和傅家都有亲戚,说到底还是以傅家为根基,他俩家作为旁系。

    以往的时候俩家谁也不让着谁,也没影响到什么大利益,你抢我家的,我抢你家的。现在不一样了,沈家跳出来一个让傅大小姐喜欢的不得了的小娃子,不用想啊,利益的天平直接变成跷跷板,全部都要跑到沈家去了。

    这怎么行?卓家的那些个老狐狸心里着急,却还是保持着风度准备观望,这二世祖心慌啊,以往不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被沈家的压一头,现在跳出来一个小娃子都能拽着他头发往地上砸,这让他的颜面何存?

    二世祖一咬牙,借着傅家举行宴会的机会,把沈殃的资料送到了傅老爷子的跟前。

    感觉到傅老爷子的视线,二世祖忍不住瑟缩了下,真不是他胆子小,是老爷子自身气场仿佛凝聚成一条有了实体的狼,闪烁着血光像是盯着猎物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你看。

    二世祖的动作没逃过傅老爷子的眼睛,老爷子没吭声,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老爷子一向瞧不起二世祖,不管二世祖的人还是把戏。

    无所谓其他,就算沈家这个名叫沈殃的小孩儿有本事能翻出一个大浪花,这个浪花也根本动摇不到傅家,毕竟傅家能把沈家捧起来,也能把沈家摔下神坛。

    傅老爷子简单翻动了下那一小叠的资料,把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老爷子眼皮一垂,慢慢地叫了一声二世祖的名字,“卓杭啊。”

    卓杭险些腿软地跪在老爷子的面前,身子弯得更厉害,“在呢。老爷子您吩咐。”

    老爷子笑了一声,“找这个小娃子的资料想必费了不少力气吧。”

    卓杭拨浪鼓一样的摇摇头,“没有,没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爷子,发现老爷子的面上是阴晴不定,心里突突了几下,“就是,就是同阿怀的关系过于亲近了些。”

    阿怀?

    老爷子听着,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子烧了起来,不长眼的东西,老子哄了好久才肯让老子叫的名字你现在随口就来?冒了火气的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把手边一个喝茶的官窑给捏碎了。

    卓杭当真是被老爷子给吓到了,扑通一下子跪在书桌前边,“哐哐”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不停地说话,“您别生气,我现在就滚。”

    “出息。”老爷子把手松开,声音一沉,“滚。”

    卓杭忙不迭地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老爷子的书房,埋头狂奔的时候,正巧和挂着傅遣怀的沈殃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个正着。

    卓杭摔得是头晕眼花,不敢在老爷子面前放肆让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正好由着撞到他的由头可以撒撒气,没顾着站起来张嘴就骂,“不长眼的东西!谁都敢撞?!”

    沈殃被撞飞有段距离,摔得身上有点疼,从地上刚爬起来就听到这骂声,眯着眼睛辨认出是那个没别的本事闯祸是头一名的卓家的卓杭。

    “呵,大叔你眼睛是摆设吧?”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沈殃不急不缓地回了一句,这才转过身子看着坐在地上显然已经摔懵了的傅遣怀,一皱眉头,“起来啊,等我抱你起来不成?”

    傅遣怀坐在地上一伸手,嘴巴一扁,“呜…,阿怀怕,要小哥哥抱。”

    卓杭没把沈殃的话放在耳里,可是听到傅遣怀的声音之后,心里的怒火仿佛就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猛然清醒过来。

    是傅家的那个小祖宗,在傅家的一举一动老爷子不可能不会知晓,要是被老爷子知道这小祖宗怎么哭的,怕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大小姐,你看,这是个误会。”卓杭也顾不得脸面,爬起来就冲到傅遣怀跟前讨饶。

    沈殃一侧身挡在傅遣怀的跟前,“喂,撞到人了,道歉。”

    傅遣怀抓着沈殃的裤脚,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沈殃的下巴,眼睛里边闪着“小哥哥好帅”的光,听到沈殃的话连连点点头,“要给阿怀道歉。”

    卓杭听着傅遣怀的话眼角忍不住地抽搐,只要这小祖宗不生气,他怎么着都行,问题是,旁边还有个沈家的小屁孩,这不是让他当着这个小屁孩的面讨饶吗??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沈殃用眼角瞄了一下傅遣怀,默许傅遣怀抓着他裤脚的动作,两只胳膊抱在一起,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嘴角一挑,张嘴就是嘲讽,“看我干什么?需要我做你爸爸来教你怎么道歉吗?”

    ???

    卓杭觉着问号立满了他的脑袋。随即转念一想,卓杭简直要被沈殃气到吐血,这孩子是谁教的,有这么说话的吗?!啊?!

    “你,你…!”卓杭伸着一根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沈殃,显然是被沈殃弄得气上心头,脸色涨得通红,话也说不利落。

    沈殃嘴角的笑显得更是嘲讽,眼睛一眯,扬了扬下巴,“你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和长辈说话要用敬语吗?”

    “我?我?!”卓杭大喘了一口气,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是真的被沈殃给气傻了,没有理智,现在只想狠狠地教育沈殃一次。

    他扬起胳膊就要抽在沈殃的脸上。

    “啧。”沈殃皱了一下眉头,自言自语地说着,“这次玩儿大了。”

    在卓杭的手抽在他脸上之前先蹲下了身子,还把傅遣怀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把头放在了傅遣怀的肩膀上,对着傅遣怀小声说,“忍忍。”

    忍忍?忍什么?

    傅遣怀还沉迷在“小哥哥抱了阿怀”的事情里时,听到沈殃的话不禁有点发蒙,让小哥哥抱抱还需要忍忍吗?

    没等傅遣怀想出个结果,就被卓杭迎面的耳光拍了过来。

    傅遣怀结结实实的挨了卓杭这一巴掌,傅遣怀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唰唰地流了下来。

    “呜…,他打阿怀,阿怀好疼…”

    听到傅遣怀的哭声卓杭猛地清醒过来,随即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这是做了什么?他竟然给傅家的小祖宗扇了一耳光?!

    被傅家保镖摁在地上的时候,卓杭朝地上用了狠劲的地撞了几下,“大小姐!都是沈家那个小子搞的鬼,不是我啊!我是无辜的啊!”

    傅遣怀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在沈殃的肩膀上,装模作样的小声的委屈地哭着。

    卓杭头都要炸开了,转头恶狠狠的威胁着沈殃,“小混蛋!你别敢做不敢当!”

    沈殃摸着傅遣怀的后脑勺,“呵,是你动的手,和我有什么关系?”语速慢悠悠的,“再说,我是阿怀的小哥哥。”说着把埋在他肩膀上傅遣怀的头扶了起来,轻轻地吹了吹傅遣怀的脸,意有所指地说,“我可舍不得打我们阿怀。”

    “放开我!别动我!我不是诚心要打大小姐的啊!放过我吧!”卓杭一边哭一边咒骂着,却还是被拖走了。

    沈殃抱着傅遣怀坐在地上,沈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卓杭的态度让他确定这个小孩儿是傅家最宝贝的那位不出世的大小姐,卓杭是个二世祖,可是对沈家却有一定的威胁,所幸,借着傅遣怀顺顺利利地把卓杭扳倒了。

    傅遣怀把下巴放在沈殃的肩膀上目送着卓杭被拖出去,在沈殃看不到的地方眯了眯眼睛,笑了一声。

    沈殃听到傅遣怀的笑声正准备转头,傅遣怀一伸胳膊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沈殃有些动弹不得。

    傅遣怀靠近沈殃的耳边轻轻说,“阿怀帮了小哥哥,所以小哥哥欠阿怀一次。”

    这小孩儿?

    沈殃心底一紧,是他疏忽,本以为是个小孩儿还什么都不懂,到底是傅家的小孩儿,真是聪明得过分。

    傅遣怀像是知道沈殃的反应一样,侧了一下头,果不其然地看到沈殃闪烁在眼里的寒光,不在乎地蹭了蹭沈殃的脸蛋,“小哥哥不要怕,有阿怀在,阿怀会保护你的。”

    怕?

    沈殃把另一只胳膊收了回来,伸手摁在了傅遣怀的脖子上,“我会杀了你,拉着你陪葬,懂吗?”

    傅遣怀拍了拍沈殃的手背,示意沈殃放松点的样子,“阿怀不懂小哥哥在说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

    得防着这个小孩儿点。

    所有的想法在听到一个陌生的脚步声后全数被沈殃归拢在脑子里,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安静的地方来好好考虑下一步。

    “诶呦,阿怀让爷爷抱抱好不好啊?让爷爷看看阿怀。”

    是傅家老爷子。

    老爷子说这话的语气软的能拧出水来,生怕把还窝在沈殃肩窝里的傅遣怀吓到。还一点脸面不顾及地蹲在沈殃身边伸手等着傅遣怀。

    实话实说,傅老爷子是真把傅遣怀当眼珠子似的疼,跟旁人凶神恶煞的,到了傅遣怀这儿老爷子跟个棉花糖一样,一点脾气都没有。

    傅遣怀头也不回,缩在沈殃怀里直摇头,“坏人打阿怀,阿怀生气。”

    老爷子等不到傅遣怀,这才施舍似的抬起眼皮看了眼沈殃,“你是沈家的小子。”

    扑面而来的杀意。

    沈殃不是傻子,这样的情况若是他扛不住,“汪”的一声哭成狗,恐怕今天沈家无一人能走出傅家的大门。

    沈殃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心一横,面上却端的是平静如水,“不把卓杭杀了吗?”

    老爷子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哈。”笑得短促,又说,“倒比其他家里那些小子沉得住气。”

    杀意像是潮水,猛地抽离开来。

    这是,逃过一劫吗?

    沈殃的手徐徐放开,只是点点头,“不能给沈家丢脸。”

    傅遣怀听到这话突地抬起头,伸手摸了下沈殃的脸,转过头对老爷子说,“阿怀喜欢小哥哥。”

    沈殃在傅遣怀摸到他脸的时候浑身僵硬成石头,若不是有老爷子在,估摸早就把傅遣怀从怀里扔出去了,可要是没有傅遣怀,就算他有十八条命,老爷子也能全收走。

    这么一看,傅遣怀就是个活的保命符。

    沈殃的表情像是年久失修的石头一样,笑不成笑,哭不成哭,“我也很喜欢阿怀。”

    傅遣怀笑得跟个得逞的小狐狸似的,从沈殃怀里站了起来,噔地跑到傅老爷子身边,趴在老爷子耳朵边说悄悄话。

    沈殃莫名地升起一种很不安的感觉,眯着眼睛看一直嘀嘀咕咕的傅遣怀和脸色一直没有变化过的傅老爷子,想了想,保命为上,礼貌这事儿就先放到一边儿吧。

    站直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裤子,沈殃弯腰行了个礼,“您带着阿怀好好休息,小辈就先告辞了。”

    说完这话,沈殃转身就走,总觉得他继续呆在那儿,会发生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情。

    傅遣怀跟在沈殃后边皮球一样的蹦跶了几下,确定她真的跟不上沈殃之后,半转着身子,伸手指着沈殃的背影,“阿怀要他。”

    老爷子眼皮半阖,手指在胳膊上敲了敲,他的小阿怀什么都要得起,他也给得起,不过就是附着家族的一个孩子而已,“好好好,爷爷答应你,阿怀想什么时候要啊?”

    傅遣怀咧嘴一笑,“明天。”

    老爷子笑眯眯地拍了拍傅遣怀的头,没说什么,心里却想到了那份卓杭献上的关于沈殃的资料。

    等到沈殃走出去的时候,这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暗自咬牙,心生唾弃,这是个什么杀人不见血的地儿?直到刚刚出了那个门,他才能暂时保证自己是安全的,这才能有精力想想关于卓杭此人。

    虽说让傅遣怀挨了卓杭的一耳光,卓杭却也是实打实的罪不至死。

    况且,不知道有多少人正觊觎着卓杭手里的“结绿”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别的不说,把这些股份交给卓杭只会有盈无损——在比市场价高出百分之二十五的同时还可以月月创下新销售记录。这种事情,交给别人也不会做出能比卓杭更好的成绩。

    卓杭真要是被老爷子收拾掉,对沈家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能落在他们手里的机会本来就少,再加上卓家,能接手“结绿”的可能性也就基本为零,真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沈殃揉了下眉心,左右看了看,确定好自己是从哪条路来的之后按照原路返回到宴会的主场。

    在一排树荫下找到了沈父,沈殃才像卸下重担一样,坐在了沈父的身边,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想到会这么累。”

    沈父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又拿起来对着太阳看了看,“好的酒总是需要时间去酝酿,时间越久,酒越醇香。”

    沈殃哼笑了一声,斜了眼沈父手里的酒杯,“酿酒需要的准备工作更久,时间和功夫不到位,就算埋在地下几百年也不会是好酒。”

    沈父的手停了停,笑吟吟地看着沈殃,“小殃说得有道理。那小殃觉得准备工作是指什么?”

    “时机,能力。”沈殃说着,对沈父摊了下手,“早一时晚一会对原料都有机会影响的。”

    “那能力呢?”

    沈父愿闻其详的样子。

    “少一分力气多一分劲道对于酿酒而言也是一样的道理。”沈殃张开手看着阳光透过密密树叶投射在他手心里婆娑的影子。

    “我们小殃可真不像个小孩子。”

    沈父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子侧头看着沈殃,“小殃现在才几岁,懂得的事情倒是不少。”

    沈殃抬起头看着沈父,“要得到符合心意的东西总是会付出代价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沈父笑了起来,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对着沈殃摆摆手,“走,带你去找你母亲。”

    沈殃向后一靠,整个人几乎可以全部缩在长椅上,摇摇头,“玩儿了一整天,有点累了,我会坐在这里等你们结束的。”

    沈父离开之前打量了下蜷缩成一团的沈殃,想,哈,教出来一个不得了的小混蛋啊。

    宴会这种事情,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沈殃一直在凳子上坐到自己屁股发麻,这才揉着自己的脖颈活动了几下,近乎于谨慎的确定在周围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之后,把身上的衣服扣子解开,没什么形象的瘫在了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看着一群沉溺在热闹里的人群,手抬高,作出一个举杯的手势,“为这些浮躁的虚伪干杯。”

    傅遣怀找到沈殃的时候正巧看到沈殃的样子,踮了下脚尖,对着跟在身后的保镖说,“不要打扰阿怀和小哥哥。”

    保镖一点头,跟被闪电击到了似的蹭的一下隐藏到不远处的树林里。

    沈殃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到了踮着脚悄悄靠近他的傅遣怀,沈殃眼睛里没什么笑意,跟完成任务似的嘴角微扬,笑得颇为假模假样,把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冲着傅遣怀勾勾手指头,跟招呼小狗儿似的,“过来。”

    傅遣怀连忙跑了几步,趴在椅背上,眼巴巴地看着沈殃,透着一股子申述的味道,“小哥哥跑掉了,阿怀想你,害得阿怀一直找小哥哥。”

    合着还怪他自己先走?那种情况不赶紧离开才是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话就要了他的命。

    沈殃没回答傅遣怀的话,只是侧过头看着那些人,“你觉得他们像不像一群为了掩饰自己而披上人皮的畜牲?”

    傅遣怀溜到沈殃身边坐了下来,眼睛跟着沈殃的视线一落,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嘴巴上说,“阿怀不懂。阿怀只要小哥哥。”

    沈殃揉了下傅遣怀的头发,说话的时候语气莫名的有点放软,像是要哄骗傅遣怀说点什么机密一样,“小孩儿,我心中有数。趁着现在没有别人,所以,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恩?”

    傅遣怀转头看着沈殃,确定沈殃现在是认真的,索性把沈殃的手拿下来抓在自己的手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不知名的光,“我要你。”

    这个要求对于沈殃而言仿佛是一个笑话,轻轻地嗤笑了一声,隐隐约约地露出来一颗小虎牙,眼睛里边因为有了笑意显得雾蒙蒙的,像是在夜晚里起风了的深海,足够的吸引人,同样遮挡隐藏的东西太多,“这是什么狗屁要求?”

    傅遣怀盯着沈殃看,越来越觉得沈殃就是一颗糖果,葡萄味的那种,酸酸甜甜,有一种很致命的吸引力,仿佛伊甸园里的那颗红透了的苹果,这种沉淀在傅遣怀血液甚至沉在骨子里的吸引力,足以想让沈殃变成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糖果,“不缺你我才真的什么都不缺。”

    沈殃舔了下嘴唇,有些意外的样子,“就这样吗?”

    傅遣怀笑着点点头,“就这样。”

    “我要的,你不关心?”沈殃稍微扯了扯自己的手,一直被傅遣怀的小胖手捏着有点热。

    “为什么要关心?”傅遣怀皱了下眉头,有点不能理解,“还能有什么我给不起的吗?”

    “哈…。”沈殃摁了摁自己的眉心,突然靠近了傅遣怀,脸对脸的距离近到呼吸都在纠缠,“希望后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乖阿怀,你要保证,恩?”

    从傅遣怀心口喷涌而出的血液跟控制不住的水龙头一样。

    虽说她知道沈殃长得好看,没寻思近看的时候更好看,好看到特别的有冲击性。

    沈殃的眼睫毛又浓又密跟一把小蒲扇似的,投在下眼睑的时候有一小块的阴影,嘴唇粉嫩嫩的,还有点水润,像草莓味儿的果冻。就连呼吸的时候都透着一股让人着迷的淡淡的带着点冷意的香味。

    沈殃没等到傅遣怀的回答,皱着眉头,向后靠一下,拉开了他和傅遣怀的距离,很是不耐烦地说,“小孩儿,说话。”

    傅遣怀的神色有些呆呆傻傻的,沈殃不是自恋的人,没往因为自己靠得太近导致傅遣怀脑子一下断片的方面想,只当是傅遣怀又犯傻,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戳在了傅遣怀的脑门上,“蠢吗?你是什么时候都能走神吗?”

    傅遣怀抓住了沈殃的手指,跟小兽磨牙似的放在自己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眼睛里边写着乞求,说话倒是跟施舍一样的,“小哥哥,亲我一下吧。”